邵明立在書案前,說起手下人剛發現的問題:「碧雲寺的慧遠大師初六要為信眾做道場,正巧今日施小姐和家人去進香,就請了幾盞佛燈供到寶塔內祈福……」
他簡單解釋了一下請佛燈的方法,然後道:「施小姐的祖母、母親、嬸嬸和姑母都在,不約而同都為一大家子人請了佛燈,但我們的人私下查看了每盞佛燈內的姓名、生辰,發現上面有古怪。」說着掏出幾張紅紙來。
邵莊抬眼一看,見那些紅紙上畫着蓮花文,知道是寺院特製的紙,不由筆尖微頓:「你們把人家佛燈里的紅紙拿走了?」
語氣雖顯驚訝,但並無責備。
邵明咧嘴一笑:「這不是為了仔細看個清楚,初六之前給她們放回去就行了。」
邵莊往硯台里蘸墨,嘴裏道:「膽子挺大,佛祖面前也敢造次。」
「哈哈哈。」邵明笑得毫不在意,「也不是亂拿的,跟佛祖打過招呼,一定會按時還回去。」
邵莊邊下筆邊笑着搖頭:「所以上面到底有什麼古怪?」
「您看。」他把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卷宗挪了挪,將幾張紅紙一張張整齊地排放好,「從上到下,依次是施小姐的祖母、母親、嬸嬸寫的紅紙。」
邵莊擱下筆,挨着看了一遍,立刻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施喬的母親和嬸嬸所寫的「施明瀾」「施明清」兩張紅紙上,生辰是同一天,然而施喬的祖母寫的卻不是——「施明瀾」那張紅紙上的日期比「施明清」的足足早了三日。
他抬起頭看向邵明,語調微微上揚:「施明瀾和施明清不是雙胞胎?」
如果倆人是雙胞胎,就算先後出生,也不可能隔上三日之久。
要麼是老太太寫錯了,要麼他們不是雙胞胎。
但同樣的日期怎麼可能寫錯呢?
就算是老太太記錯了,那也應該錯成一樣,而不是兩個日期。
邵明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賣關子地笑了笑:「還有更有意思的。」又放了兩張紙到書案上,「這是施小姐寫的。」
邵莊盯着那兩張字跡端秀規整的紅紙,一邊眉梢不由自主地挑了起來——上面的生辰竟然與施老太太寫的日期一模一樣。
他道:「施明瀾和施明清不是雙胞胎。」
「肯定不是。」邵明笑道,像是發現了一件極有趣的事,「而且這個秘密,施小姐知道,她的母親、嬸嬸卻不知道。施明清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她們姑嫂寫的日期是一樣的。」
「既然是秘密,當然不可能人人都知道。」
邵莊輕聲一笑,眸光閃動,嘴角微翹,眉骨至下頜的線條流暢舒展,皮膚似仔細打磨過的白瓷,泛着瑩瑩光澤。
邵明覺得屋裏像是更亮了,眼中浮現出一絲困惑:「您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我沒有驚訝嗎?」邵莊倒是對他的話生出了一點詫異,這才發覺自己心裏的確沒有太多起伏。
大概是從他遇到施喬起,她身上就透着古怪,乍一聽到與她相關的軼事,也不覺得十分意外。
「誰家沒有點不為人知的舊事呢。」他笑道。
邵明一想,確實如此,就說他們邵家,僅是他知道的陳年往事就不知有多少,而那些隨人埋葬的秘密更是數都數不清。
念及此處,他對施家的事也恢復了平常心,笑道:「您還記得我昨天提到的那個『童姨』嗎?」
「記得,施老太太寫信給她商量施喬的婚事……」邵莊說着,突然福至心靈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那個童姨……」
邵明接了他的話:「沒錯,我覺得那個童姨十有八九就是施明瀾的生母,否則施老太太給孫女定親為何要徵求她的意見?」他說着把最後兩張紅紙放到書案上,「您看這個。」
邵莊的目光落在紙上,根據字跡辨認出一張是施喬寫的,一張是施老太太寫的。
施喬寫的是「童姨」,老太太寫的是「薛若南」。
似乎是兩個人,然而生辰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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