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垂下眼,無法控制頭腦中想像的,晚晴被侮辱被虐打時的無助和絕望。如果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會如何?或許在一次次失敗之後,會選擇放棄活着。
她狠狠捏了捏拳,讓指甲摳入掌心,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晚晴在這裏呆着不是辦法。
「逃出來了就好,你有什麼打算?」明夷問道。
晚晴苦笑了一聲:「我還有什麼打算,身無分文,舉目無親。我想給人家為奴為婢,人家也不肯看我一眼。」
明夷自然知道她說的人家是誰:「馮桓是專情瀟灑之人,他也是不想你錯付。至於錢財,倒不是問題。」
晚晴搖頭:「不用了。」
明夷愣了下,說道:「你打算回行露院還是揚州?」
晚晴喃喃道:「怕是都回不去了。」
明夷知道她顧忌的是令狐家要殺人滅口,如今她必須讓這恐懼加碼。卻不能讓晚晴知道自己對她勾結令狐之事心知肚明。
「前幾日陶三娘來找過我。你應當對這個名字很熟悉吧,石若山之妻,桃七幫的幫主。她對石若山還真的情根深種。對了,石若山已經死了,死得不明不白。陶三娘知道了你二人之前的關係,也知道了石若山手中有把珍貴的琴,如今正發動全幫來找你。我看她經受喪夫之痛後,情緒有些不對勁,怕是要殺人泄憤。」明夷說道。
晚晴並未有什麼反應,神情木然:「要殺,便來殺吧。」
明夷怕的,正是這種狀況。
她着急了,抓住晚晴的手:「我還記得在揚州,是如何與你交心。無論你當時是真是假,我萬不能看着你送命。你相信我,我會有辦法保住你的周全,只是要你犧牲一時的自由。待時過境遷,我再送你遠走高飛。」
晚晴有些遲疑,看了明夷一眼,似乎在懷疑她為何如此熱心。
明夷急切道:「這也是馮桓的意思。他既然救了你,不能看你再落到惡人手裏,但又不能接受你的感情,他也很愧疚。你知道洪奕與我情同姐妹,我幫你也是幫她,不希望她的夫君心裏頭一生有愧。」
晚晴嘴邊閃過一絲輕蔑的笑容:「原來如此。」
潛台詞是,為了替你姐妹趕走情敵,難怪如此熱心。
明夷當然不在意她想什麼,但知道她心裏已經鬆動,有活路,誰又想死呢?
「你在這兒等着我,我會帶一個人過來,他能護你周全。不過你需要暫時委屈生活在府衙大牢,裏頭我會打店,雖比不過客棧旅舍,但不會讓你挨熱受凍,也不會讓獄卒碰你一根頭髮。你若信我,就點個頭。」明夷直言。
晚晴皺眉沉默了許久,問道:「是韋大人的府衙大牢?」
明夷點頭:「是。」
晚晴長長吁了口氣:「好。」
明夷知道韋澳這個名字,對晚晴還是有作用的。她是令狐家的細作,也在長安消息靈通的行露院呆過,怎會不知道韋澳是什麼人。如果滿朝有一個人能不畏令狐家的權勢,讓令狐的勢力望而卻步,那邊是韋澳。也只有在韋澳的大牢裏,她才會真正安全。
至於韋澳會不會有辦法讓她開口,說出不利於令狐綯的話來,這便不是明夷所關心的範疇了。
明夷走出小屋,對夏幻楓說道:「你在這兒稍等一會兒,我帶伍謙平出來,將她帶回府衙大牢保護起來。」
夏幻楓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有辦法。」
明夷瞪了他一眼:「那要多謝你給我撿來的麻煩,你看着,可別被美色迷惑了啊!」
夏幻楓媚眼一掃:「論美色,她還差得遠。」
明夷知道他這是在自誇,呸了聲,指了指他的絡腮鬍:「別用這副尊容拋媚眼,我受不起。」
明夷飛奔往馬車,叮囑車夫加速進城,直奔工部官署。
事到如今,也顧不上避嫌,反正伍謙平和豐明夷這兩個名字,在全長安八卦人口心中,已經粘在了一起。
伍謙平聽報,即刻趕了出來,見到明夷像是十分急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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