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盎到底是什麼時候清醒的?
蕭寒覺得,大概率是在自己勸他放手的時候,馮盎就已經醒了。就是不知從那時候開始,他對自己的勸解,又能聽進去幾分。
放手?
簡簡單單兩個字!說出來毫不費力,但是真要做起來,又談何容易?
馮家自先秦以來,已經在嶺南經營無數年!就如同蕭寒口中的那棵參天巨樹一樣,龐大的根基早已經滲透到這裏的每一寸土地!別說搬走,就算輕微動一下,也會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
但如今,現實已經擺在了這裏,馮家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小李子對於嶺南的統治!或許如馮盎所說,他活着,小李子不會動他,但是當他死了呢?
馮家的下一代接班人,如今最出挑的,也不過是送到長安的馮戴智。
當初,馮盎送他去長安,一是為了安李世民的心,二則是想讓他見見世面,跟長安的權貴多混熟一些。
可如今看來,世面不知道見沒見到,但權貴,絕對是混熟了!
廢話,成天幫人付賬,甚至連喝花酒的賬都要記在他的頭上,能不混熟才怪!
這也就是馮戴智現在遠在長安,這要是在嶺南,絕對會被馮盎一腳踹死!
馮家的臉,都被你個兔崽子丟光了!
後繼無人,這是馮家如今最尷尬的一面!如果,馮盎不想身死之後,馮家即刻四分五裂,那聽蕭寒的話,主動放手,才是當下最正確的選擇。
只是馮家,能有這個魄力麼?
「哎……」
輕輕的嘆息一聲,蕭寒慢慢的走到床邊,他這時已經隱約猜到了小李子讓自己這些人來的真正意思,但是馮盎,真的會妥協麼?
「如果,他不妥協,那寧長真的路,馮盎遲早也會再走上一次!」嘟囔一聲,蕭寒一頭栽倒在床上,片刻之後,鼾聲四起。
歷史上的馮家到最後究竟如何?蕭寒已經記不住了,但他卻能肯定,馮盎這一輩,真的是馮家最後一次輝煌!
從此之後,嶺南馮家雖然沒有徹底銷聲匿跡,但再也沒有能出現在史書的記錄當中。
或許,冼夫人的榮光,依舊照耀着整片嶺南大地,但馮家的後代,卻只能在某些角落裏,流着口水,憧憬着祖先的輝煌。
夜,漸漸深了。
小雨,也淅淅瀝瀝的下了下來。
如銀線般的雨水洗刷過屋檐,流淌過瓦片,最終匯集到城中的石板路上,將路上那些略顯老舊的青石浸染的更加古意盎然。
嶺南,從來都是一個多雨的地方,地無三尺平,天無三日晴,說的就是這裏,所以這場突如其來的小雨,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在意。
頂多,有就有那住在城門附近的居民會抱怨兩句:怎麼大晚上,外面山頭上的畜生還不安生?嗷嗷亂叫的惹人厭煩!
平靜哦一夜過去。
到了第二天,小雨依舊如故,既不停歇,也不變大,將整座始安城都籠在一片銀色的雨霧當中,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哈欠……」
客房當中,從床上爬起來的劉弘基揉了揉眼睛,張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口中那濃烈的口氣,堪稱生化武器,險些將他自己都熏暈過去。
「昨天那到底是什麼酒?怎麼比蕭寒家的蒸酒還夠勁!我記得也沒喝多少,怎麼就醉的不省人事?」
連忙擺手扇了扇風,驅散那濃厚的異味,劉弘基翻着眼睛,努力回想着昨天發生的一切。
不過,他腦海里最後的一些片段,就是吃飯,喝酒,哦,差點忘了,還有喝湯!
除此之外,自己怎麼醉倒的,怎麼來到這裏的,竟然一無所知。
可憐老劉還不知道:蕭寒因為有着一副在後世被地溝油,激素,添加劑鍛煉出來的鐵胃,很快就從中毒的症狀中緩了過來。
而馮盎,則是憑藉強悍的身體素質,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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