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釘猛地從季寥手中躍出,將書稿死死釘住。
翅羅冥王渾身顫慄,幾乎用撲的姿勢,到桌案前將書稿按住。
他貪婪的觀看書稿上每一個字,根本不管旁邊還有季寥在場。
季寥並未急着去和翅羅冥王爭搶書稿,他靜默處在原地,神眸泛起幽光。
翅羅冥王本來修為也不淺,可此時完全被書稿迷亂了心智。
沒過多久,整個人頭上冒出青煙,片刻不到,只剩下一張乾癟的鬼皮,饒是如此,他雙手的皮膚,也死死按在書稿上。
季寥亦不由意外,他知道書稿詭異歹毒,但沒想到居然恐怖到這個地步。
他輕輕嘆息,論成就,翅羅冥王比他都差不了多少,可這樣一個人物,居然被一份書稿害死。
季寥看向書稿,露出一分戒懼。
他仍是沒有靠近書稿,而是看着那釘着書稿的水晶釘。當翅羅冥王的神魄徹底消散後,水晶釘裏面多了一絲青色的脈絡。
季寥向天書道:「你知道這玩意的來歷麼?」
天書沉聲道:「這是一種極其歹毒的異術,喚作釘頭七箭書,殺人於無形之間,除非修煉到萬劫不磨的地步,否則中了這門異術,基本免不了魂飛魄散的結局。」
季寥道:「怎麼才能把它帶走?」
天書沉吟道:「或許可以用天魔經一試。」
季寥點頭道:「跟我想的差不多,你為我護法。」
這份書稿太過詭異恐怖,帶走它確實有風險,但若是能掌控它,今後季寥也等於多了一件大殺器,他自然為之心動。
盤膝而坐,季寥頭頂冒出一朵黑色的慶雲,縷縷黑氣,從慶雲湧出,似觸鬚一般,開始接觸書稿。
恐怖的死亡之力衝擊黑氣。
但黑氣千變萬化,無孔不入,不斷糾纏死亡之力。而且翅羅冥王的神消道隕,好似磨損掉了死亡之力的鋒銳,此時此刻的死亡之力,並未恐怖到季寥沒法承受的地步。
可死亡之力帶來的痛苦,亦是十分可怕。
季寥覺得自己正遭受着比千刀萬剮還要強烈百倍的疼痛。
他平淡的接受這份痛苦,安忍不動如大地。
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天魔經的法,如同流水不絕,不斷和書稿的死亡之力搏殺,而季寥道心紋絲不動,天魔經的運轉,全然出乎本能。
天魔經之動,愈發顯得他的靜。
而帝經恰然是動靜之間的紐帶,調和陰陽。
這是季寥一步登天后,首次完美地將三大無上寶典全力催發,又渾融為一。
天魔經為表,無字經為里,帝經在表裏之間。
三者同出一源,最終又殊途同歸。
最終季寥體表有清光覆蓋,而皮膚又變成金色。三種不同性質的力量漸漸融合,在某一刻,居然顯化出一尊石碑虛影。
石碑混混蒙蒙,似沒有任何特彆氣息,又似乎將一切包容其中。
季寥心念一動,身遭的黑氣、清光、體表的金色皮膚統統消失不見。他好似將心神寄托在石碑上,往書稿鎮壓下去。
霎時間,一切恢復清寧。
所有異象消失,季寥再看書稿,居然有種血肉相連的感覺。
他將翅羅冥王的鬼皮拿起來,書稿自然飛起,飄然落在季寥手上,再沒有無形的死亡之力來侵擾季寥。
這恐怖歹毒的書稿變得如綿羊一般溫馴。
季寥心念一動,書稿從手裏消失,出現在他心海中,那枚水晶釘居然生出一層光膜,將書稿覆蓋住,有了這層膜在,好似將書稿的氣息徹底隔絕。
外人便沒法知道,季寥身上藏着如此歹毒的事物。
季寥再看了看鬼皮,搖了搖頭道:「翅羅冥王,我行走魔界正好少了一個身份掩護,既然你神消道隕,便讓我來代替你繼續行走魔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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