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葉春秋吹捧得太過分了吧,建文雖然還算仁厚,算是個好皇帝,可是……
葉春秋聲若洪鐘,並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凜然道:「文皇帝鎮守北平,建文欲誅文皇帝時,早已削去了他的兵權,當時是,文皇帝身邊謀士不過幾個僧道,部眾也不過家僕百人,可謂危如累卵,與建文不足並論。一 百~萬\小!說 ww w·1ka要n書」
「可是文皇帝情急,起兵靖難,以區區數百人,歷經大小百戰,廝殺數年,建文軍馬,足以是他的十倍、百倍,可不過寥寥數年,靖難之軍飲馬黃河,又南渡長江,直搗黃龍,使建文付之一炬,焚燒宮殿而死,敢問朱學士,這難道不是天道嗎?」
這難道不是天道嗎?
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
朱德海的臉色開始變了。
「這就是天道!」葉春秋用了最肯定的語氣:「正因為這是天道,所以文皇帝雖不及建文萬一,雖是數年征戰,險象環生,雖是天下人心思定,而建文亦是賢明,文皇帝竟能成功,所謂大道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建文非不賢也,奈何天意如此,天命在文皇帝,是以雖強文皇帝十倍,雖然比之文皇帝賢明,卻依然兵敗而死,而文皇帝以一藩王,坐困苦寒之地,兵不過千人,糧草不足以久戰,卻能承繼洪武大統,若非天命所歸,如何能夠成功?」
「……」
崇文殿裏很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一百~萬\小!說 ·
朱厚照感覺自己懵逼了,這麼說來,好像自己的祖宗很厲害的樣子啊。
葉春秋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朝目瞪口呆的朱學士作揖:「下官已經答完了,獻醜。」
朱德海面色慘然,竟是不發一言。
方才得意的神色不見了。
葉春秋雖然面無表情,心裏卻是想笑,本質上,這就是宣傳手法的問題,這個時代的宣傳手法是較為落後的,什麼是宣傳呢,一般傳統的宣傳本質上就是,我已經贏了,所以你是弱雞,你為什麼輸呢,因為你是渣渣,因為昏聵無能,所以直接爆打了你。
顯然……這是最常態的宣傳手段,這玩意就好似是手撕鬼子一樣,因為我代表了正義,所以我可以手撕你,我可以褲襠藏zha彈,而你就好似是小丑一樣,隨意被我虐殺。一 百~萬\小!說 ww w·1ka要n書
可問題就在於,葉春秋不一樣,他用了一種更高明的手法來闡述這個問題。
敵人很強大,非常非常強大,這個敵人絕不是昏聵無能之輩,甚至他非常能夠得人心,他的兵力是我的十倍百倍,他簡直就是不可戰勝的存在;可是文皇帝呢,如所有diao絲主角一樣,簡直就是渣一般的存在,他起兵靖難的行徑,就如螳螂擋車,又如蜉蝣撼樹,在所有人眼裏,甚至覺得可笑。
可是……文皇帝成功了啊,他不但成功,而且大小百戰,幾乎可謂是百戰百勝,他飲馬南京,定鼎天下,那麼這該如何解釋呢?
你說他賢明呢?他未必也很賢明,那麼該如何解釋呢?
這種神奇的事跡,這種比小說還要精彩的事跡,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天命。
天命在我,所以我是主角,我大殺四方,你再強大,最終我也能打敗你。
這……才是文皇帝的法統。
法統是個很奇怪的問題,就好似是遮羞布一樣,每一個成功者都想披在身上遮一遮,於是文皇帝為了遮羞,所以大肆的醜化建文皇帝,因為你是暴君,而我賢明,所以我有法統。只是到了現在,這種法統已經遭人質疑了,因為天下的讀書人,絕大多數還是更加認可建文的,若是朝廷繼續自欺欺人,反而處於被動。
葉春秋重新闡述了文皇帝的法統,重新定義了建文帝的同時,直接給文皇帝的法統賦予了一個新的理論——天命在我。
精彩絕倫。
朱厚照方才還是怒不可遏,卻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對啊,自己的老祖宗就該如此,不是?
朕為何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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