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一個人，和一個人像你，聽起來意思差不多，但實際上還是有差別的。一個是以別人為中心，一個是以她為中心。

    上官千羽顯然聽出了這種差別。

    他竟難得地勾了勾唇，只是笑意還未成，就化作了一絲苦澀，低啞地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周星雲會喜歡你了！」

    燕青蕊眉頭揚了一揚，但只冷嗤了一聲。

    上官千羽對她的淡然毫不在意，他又喝了一口酒，看着天空那一彎冷月，神情落寞地道：「周星雲說過，只有特別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特別的他。而他覺得你很特別，看來，他的確比我有眼光。」

    燕青蕊沒有心情做陪聊，神色淡然地喝了一口酒。

    這酒倒是好酒，不比她在上輩子喝的極品特供茅台差，甚至還要好一些。

    上官千羽原本也沒指望她答話，或者，他所要的，不過是個活着的人坐在旁邊，能聽他訴說而已。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舉起酒罈，咕咚咕咚連喝了好幾大口，任酒漬順着他的下巴流下來。

    他眼睛微微有些紅，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情緒不好，澀聲道：「五年前的今天，我遭遇仇家追殺，在重傷幾乎死去的時候，有個人救了我。她把她的血，渡入失血過多的我的身體裏，自己卻幾乎死去。可是五年後，我害死了她！」

    燕青蕊皺了皺眉，以自身的血液渡入失血過多人的身體裏，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應該是個冒險而且大膽的舉動，幾乎是用生命在嘗試。

    一個人為他冒過這樣的生命危險，他卻把那個人害死了？真是豬狗不如。

    原本她對他只是無感，此刻，心中又添了一絲冷意。她淡淡地道：「所以，你是在懺悔？」

    她可不是樹洞，也不是神父。

    上官千羽茫然地道：「懺悔？懺悔有什麼用？懺悔能讓一個人活過來嗎？」

    燕青蕊：「……」

    還有這個覺悟，還不算太渣。

    她淡然：「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早知今日……何當初？」上官千羽喃喃地重複着，慘笑如哭：「是啊，早知今日何當初，何當初？水已清，石已出，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呢喃着，夢囈般地反反覆覆地念着一個名字，聲音太輕太小，燕青蕊費了好大的勁，才聽清楚，他念的是：「青蕊，我對不起你……青蕊……」

    燕青蕊：「……」

    她以為他說的是另有其人，聽說個死字，也沒聯繫到自己身上，此刻聽了他的話，她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以血渡血什麼的，如果是真的，這原身也太偉大了一些。

    她沒能完全接受原身的記憶，所以關於那一段的記憶是不存在的。

    此刻，她心中更替原身不值起來。

    原身這是費盡心力，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鮮血，救回了一個白眼狼？

    最後，還把自己給坑在裏面了，和冷煜源生生被拆散了不說，還丟了命。應該說，是丟了兩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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