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白安?」竹老太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用不着你管,」藍小玉一副「我像是那麼容易聽話的人嗎」的表情,對着夜闕君就嗤之以鼻,她反對竹老太泯泯唇開口,「章白安章阿姨在雲海寺救過我,沒有她的話,我大概早就一命嗚呼了,她是個苗人,所以會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她也不特別說章白安是苗家巫蠱的傳人,免得又被夜闕君抓個把柄,竹奶奶先入為主。
竹老太若有所思:「你說她是個苗人?苗人的蠱與醫本也是密不可分的,老太婆雖然不懂,可不得不說藍丫頭有句話說的有道理。」按照藍小玉的說法,章白安如果要害她性命那真是易如反掌,甚至當初根本不需要出手相助,「也許……也許真是苗醫的奇效,剛才屍蟲也不曾傷到藍丫頭,如果真是因為那些藥的原因,未必是壞事啊。」
竹老太這句話多少還是站在公平中立的角度說的,章白安是敵是友,暫且不論,傷口的問題,藥的問題,都不是現在能一下子分辨清晰的。
夜闕君卻不以為意,只是揚了揚下頷,有兩分欲言又止的神情,卻鬆開了藍小玉:「我說過那個女人有問題。」他索性雙手環胸,表着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他懶得再多解釋,更像是愛信不信,將來倘若出了什麼不在掌控中的事,都是咎由自取。
藍小玉可看不慣他極了:「就你厲害,」她嘴碎的瞪他,「竹奶奶你看他!」她還要跟那老太太「打個小報告」,「怎麼總有人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啊?」竹老太摸摸鼻尖,她夾在這兩個風口浪尖之間左右為難的很,況且這是冥君的事,她老太婆怎麼好插手又插話。
夜闕君的眼神從藍小玉身上溜了一圈,轉身朝着不遠處一喝:「黃蜂、鳥嘴。」他不需要用過多的詞彙,那兩個傢伙就能知道他的意思。
兩個鬼差抱拳頷首,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剩餘的怨靈都被招魂幡收入囊中,帶着抽泣哭搡的沉悶聲像一點點遠去的風,隨着鳥嘴的消失而煙消雲散。
藍小玉突然一個激靈,她就說一直有什麼擱在心裏的事,差點把這給忘了!
「喂,把小鬼先還回來。」張家的女兒,嬰靈小鬼,她們不正是為了這個才來山上的嗎,只是無意中發現了屍坑,招來了怨靈。
不用想,八成是被鳥嘴一起給收了。
夜闕君都沒理她:「冥府收下的鬼靈,哪有再交出來的道理。」他的聲音冷淡,月光落在肩頭,只點綴了他繡花的鎏金,夜闕君更覺得藍小玉的話可笑。
俗話說得好,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
更何況是一些早就該魂歸地府,過往奈何橋,咽下孟婆湯,從此與這人間便是陽關道與獨木橋的各走各路。
「什麼?」藍小玉皺眉,「你、你才是沒經過同意就……」她脫口而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竹老太一把拽過去捂住了嘴。
竹老太對藍小玉使着眼色勸她別再多言,竹老太比別人更清楚,鬼本乃不祥之物,集了貧、賤、悲、哀、衰、敗、病、死等十八個災禍於一身,養鬼之人若不是祖上積德或道法強大根本駕馭不住這與鬼俱來的厄運。
然而,陰德再大,也有耗盡的一刻;道法再強,亦會走火入魔不能自拔。
所以她並不希望藍小玉為了這個小鬼和夜闕君大動干戈,當初她幫張家夫妻,是出於不忍,如今不再取回小鬼,也是出於不忍——
好吧,退一萬步說,藍小玉這丫頭跟冥君這麼槓,那就是槓一百年那也是要不回小鬼的,何必自討苦吃。
藍小玉咬牙切齒的把話咽了回去,心口沉沉悶悶的氣卻怎麼也下不去,一直窩在胸臆間難受極了。
月色朦朧間,鬼魂已失,這開闊地上的黑霧也已暈開,山林間遠遠近近的響起了蟲鳴。
一陣「悉悉索索」的雜草聲傳來,兩個大活人心裏都「咯噔」了下,莫非還沒幹淨,又來什麼么蛾子?
漸漸地那響動變成了腳步聲,在這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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