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燡背上有一道深長的裂傷,本該是生着兩副寬大魔翼的地方也齊根而斷,拼着受傷,也要搶奪冥神印,可見其心思之敏銳,已是迅速發現柳清歡能用法力的關鍵, 都在這枚非同一般的印璽上。
只不過,當他終於看清那枚印璽,隱隱發覺不對時,粗長的手爪尖已碰上冥神印。
一道冰冷的神念突然如同扼頸的繩子,牢牢將他鎖定,盤繞在印璽上的鬼魑高仰着頭,鬼目陰森至極地望着他!
那一瞬間, 高高在上已久的魔神上燡彷佛回到了還是只小魔物時,面對強大的神祇,滿心都是卑微和恐懼。
鬼黎冥尊之印,能將古魔神殘軀捆得掙脫不得,又豈是後天魔神能碰觸!
時間彷佛勐然停滯,飛濺而起的沸油懸停在交手的兩人周圍,柳清歡能清楚看到上燡黑袍上火焰般隱隱躍動的暗紋,彰顯着這也是件品階極高的防禦法器;細密堅硬的暗紅鱗甲從其脖頸,一直漫延至手背,軒轅劍划過時都只帶出一串火光。
就像上燡發現冥神印的關鍵一樣,柳清歡也敏銳捕捉到對方一剎那的心神恍忽。
柳清歡目中精光大放,手中劍鋒方向一轉,就聽噗哧一聲,霎時間所有灼烈的金色劍光盡皆沒入對方腰腹!
上燡勐地奪回心神,硬生生從冥神印上縮回手指,大吼着反手就是一掌!
「砰!」柳清歡身上爆開一陣青光, 身形飛跌而出, 軒轅劍也跟着被拔起,帶着上燡的魔血也在空中揚出一道弧線, 幽暗滾燙,宛若華章。
「咳咳咳!」柳清歡在滾出銅台前堪堪止住跌勢,嘔出一大口血的同時,半跪於地卻忍不住笑了。
「感覺怎麼樣,魔神大人,人族聖劍的滋味如何?」
上燡臉色極為難看,用手堵住腰間的傷口,卻發現傷口內有殘留的金色劍氣不斷穿梭於血肉中,鮮血像是止不住般嘩嘩往外流。
若是他法力未失,這點小傷自不在話下,如今卻連殘留劍氣都不能立刻驅除,令傷口無法憑藉魔神強悍的身軀自愈。
因此,上燡目光落在柳清歡手中的冥神印和軒轅劍上,臉色越發黑沉。
「這一劍,就是當年你帶領魔族大軍侵入我人間界的回報!」柳清歡冷冷道,忍着滿腔劇痛緩緩站直身,抬起軒轅劍朝前一指!
「你要殺我,我便殺你,管你是魔神還是魔卒!」
上燡只覺一股怒氣直衝天靈蓋,曾幾何時, 一個小小人修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了?
他全身骨節發出噼啪爆響, 頭上魔角漸有黑芒一閃一滅,恐怖的魔壓在身周形成颶風,竟是不顧一切想要衝破神息的壓迫
但突然,他像是感覺到什麼,轉頭朝後方看了一眼,臉上快速閃過憤恨之色。
然後,正全神戒備的柳清歡就見對方將威勢驟然一收,轉身一個大跳,躍到附近一根銅柱上,三五下便消失於濃稠的迷霧中。
「啊?」幽焾驚呆了,愣愣地看向柳清歡:「你竟然把魔神打跑了!哇!」
柳清歡雖然很想認下這一功績,不過還是實事求是地搖頭道:「不是我。」
他皺着眉看向之前上燡張望的方向,神情凝重中又莫名帶了一絲期待:也不知是誰又趕來了,竟能將上燡驚走?
很快,迷霧之中出現一個身影,眨眼間便跳到了他們所在的這根銅柱上,黑髮青衫,仙風道骨。
「是你!」
「是你!」
幾乎是同時,柳清歡和來人異口同聲地道,頓了頓,他拱手道:「晚輩青霖,不知前輩是?」
對方一身清正,不沾塵埃,顯然不可能是魔族之人。而就憑他能驚走魔神上燡,雖還不知對方身份,這聲晚輩倒也稱得不委屈。
「溫不寒。」來人態度溫和,打量着柳清歡,當看到他手上軒轅劍沾染的魔神之血時,目光微微一閃:「我知道你,下界又一個萬年難出的道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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