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氣氛在此起波伏的鞭炮聲愈的濃郁。?金陵城越的熱鬧。
臘月二十九日,賈環坐上一艘悠悠的小船,順流而下,帶着長隨,前往大功坊山長家中送年節。
中國人的傳統禮節是一年三節兩壽。端午、中秋、春節,外加老師的生日、師娘的生日。
西段的長街上,帶着歷史厚重感的磚瓦院牆前,門前冷落鞍馬稀。賈環和張府的門房老僕很熟,錢槐、胡小四提着禮物,跟着賈環進了張府。
山長在書房中會客,來往的都是金陵城中的飽學名儒。賈環對這種高端局不感興趣,和張承劍在側廳里閒聊。上午的陽光從窗欄外灑落在地面上。
臨近春節紀鳴自是帶着丫鬟、長隨回揚州府老家過節。龐澤則是外出未歸。
張承劍四十多歲,還是胖乎乎的模樣,穿着藍衫士子裝,坐在楠木椅中,笑呵呵的問道:「子玉在南監中讀書數月,感觸如何?」
賈環和張承劍關係熟稔,笑道:「不比伯苗兄的日子瀟灑。最深刻的感觸是監生有三苦。出路苦,讀書苦,窮苦。」
國子監監生坐監讀書,在古代這種慢節奏、悠閒的生活而言相當苦逼。最近這些年,學校的風紀放鬆,大部分規矩形同虛設。要是在國朝初年,那更苦。
當然,現在的監生們讀書苦,和聞道書院裏的學習強度比,還是不如。聞道書院在科舉中連戰連捷是有緣故的。寶劍鋒自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學習,沒有捷徑可走!
出路苦自是不說。監生的就業前途很不好。沒有那麼多官位給監生。
第三苦,就是窮。絕大部分監生都是秀才。而秀才若是不會營生,都會很窮苦。窮秀才、窮秀才,這不是胡亂叫的。
賈環說的風趣,張承劍哈哈大笑,胖臉上的肥肉抖動,轉而和賈環說起各種士林的趣聞。
午飯後,山長張安博在書房中考校賈環的功課。賈環每次來,這是少不了過程。而對於曾經的學霸而言,絕不會畏懼考試,賈環答的很流暢。
張安博時年六十六歲,將近古稀,穿着淺灰色的便服,帶着唐巾,在書桌後溫和的笑着,在午後幽靜的時光中頻頻點頭,很是滿意,「不錯。不錯。這段時間用功了。不出文約那樣的差錯,後年春闈大比,取中不在話下。我聽龐士元說金陵城裏有誹謗你的流言,還擔心你為此而分心。」
賈環就笑,「山長,那只是一件小事。」
「你啊…」張安博啞然失笑,拿起書桌上的青瓷茶杯喝茶。他這個弟子內心裏是個很驕傲的人。「過年這段時間在家裏好好休息幾日。你表妹的身體還好嗎?」
賈環答道:「還行。」黛玉現在每天都在裴姨娘、紫鵑、襲人的督促下在屋內步行半個時辰。身體稍微強了些。在冬季沒有再感冒。這是個好現象。
「嗯。」
張安博並沒有叮囑賈環。以子玉的心性,確實是一個可以託付後事的人。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是春秋古人之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讀書人應當身體力行!
賈環笑着喝口茶,「山長,我倒是有件事要和山長說。」
「哦?」張安博目光慈祥,笑呵呵的看着賈環。賈環的意見,他向來是很重視的。
賈環將前天唐信然幾名同學對《書院講義》的評價說了說,道:「山長覺得在國子監中大規模推行《書院講義》這本教材怎麼樣?」
張安博奇怪的道:「子玉,你這個想法是為什麼?」
賈環也不說虛言,直指核心,道:「數千名監生全是接受我書院的治學理念,數年之後,則盡為我們的同道中人。山長的學術、言論也得到附和。」
四書五經,這數千年來有各種不同的解讀。最核心的流派是理學和王學。在理學之中又細分有不同的流派。山長是理學大儒。若是國子監中採用書院的教材,所有的學生,實際上就都是山長的門徒。
賈環知道山長無心仕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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