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張安博、賈環、張承劍三人在院落正房中密談。炭盆燃燒,驅散着冬夜的寒冷。要下雪了。
張承劍圓臉的擔憂,胖胖的身子在椅子上來回挪動,坐立不安。只是礙於父親,不敢將情緒表現的太過。他前段時間在遵化給父親訓過。
張安博宦海多年,喝着清茶,平靜的沉思。
賈環坐在梨花木椅中,心潮激盪:好奇又緊張,理智又擔憂。很矛盾的心理匯聚在心中,起伏不定。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參與到官場鬥爭,處在風暴眼中。現在上手就是「京城副本」。他心裏沒底。而根據山長的描述,政鬥失敗的下場一般都比較悽慘。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此時此刻,他選擇相信山長的官場智慧,但同時心裏暗中擔憂。因為,就他的觀察,山長是君子、名儒做派。和臉厚心黑的厚黑學境界還差的遠。
沉思了一會,張安博微笑道:「子玉、伯苗你們先回去吧。東林黨不甘心失敗是必然。要扯上我,就來吧。身正不怕影子斜。」
賈環心中一陣無語,起身道:「好的。」
張承劍應了一聲,跟着賈環出了門,想要找賈環夜談,賈環輕輕的擺擺手,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這件事,山長這樣應對有點被動。可他並不知道廟堂諸公、皇帝等人的性格,行事風格。無法提出有效的建議。
回到屋中,賈環在紙面上反覆的推敲各種方案。
…
臘月初四,山長張安博覲見的旨意由一名太監傳下來:初六常朝,爾後去武英殿面聖。
賈環一晚沒睡,第二天臨近中午時分才起來,和張承劍碰頭,得知山長還在會友,就準備出門去外面街道上吃點東西,剛到會同館的大堂中,就見一名容貌俊美的白衣青年等候着。
白衣青年見賈環出來,笑着站起來,「子玉,真是讓我好等啊!」賈環在書院裏一般卯時三刻左右就會起來晨讀。他早早的過來,結果等到現在。
賈環這時看清楚來人是誰,驚喜的道:「衛陽,你怎麼在這兒?」正是中了秀才後在家裏讀書的人生贏家、衛神童。
自九月份鄉試放榜後,他有幾個月沒見到衛神童。已經十四五歲的衛神童貌似有些變化。嗯,略微穩重、成熟了些。看來鄉試落榜,對衛神童很有觸動。
衛陽笑道:「我專程過來找你的。」
賈環頓時有點奇怪,跟着衛陽一起出了會同館,外面一輛豪華的馬車並兩名長隨已經等着。
衛陽道:「子玉,少年中舉,名滿天下。我父親讓我邀請你去家裏吃酒,和你見面。沒有事先給你下請帖,你不會見怪吧?」
賈環就笑,「這怎麼會?我給張世兄說一聲。」這種事情,總歸要給同學面子。賈環回到會同館裏,和張承劍說了一聲,坐衛陽家的馬車,從京城外城南城前往內城西城。
一路閒聊着別來之後的情形。衛陽今年已經滿十五歲,行過冠禮,表字:元皓。又聊起遵化的事宜。這件事京城官場盡知。
衛府位於京城內城西城,咸宜坊。西城歷來是權貴雲集的區域。衛陽的爺爺衛弘是山——西布政使,從二品的高官。在西城有一處屋舍並不奇怪。
抵達衛府後,從側門進入,再下馬車,從儀門到前堂,再穿過幾處明廳、長廊到一處小軒中,佈置的雅致。在奴僕們的服侍下,吃過午飯後,衛陽帶賈環離開小軒,到一處小院。看房中的佈置像書房。
衛陽對賈環一向很敬服,在賈環面前將傲氣收斂着,笑着解釋道:「這是我讀書的書房。子玉,要等一等。我父親要日落散衙之後才回府。」
賈環微笑點頭,和衛陽隨意的閒話。他在書院雖說和衛陽同寢舍,但聊的並不多。因為那時衛神童很傲氣。這會兒,倒是對他了解的多一些。
衛陽祖籍松江府華亭縣。祖父衛弘宦遊山——西。祖母居在華亭。有兒女侍奉。他父親衛康官居戶部主事,定居在京城有四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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