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十月中旬,京城已經入冬。天陰沉沉的,似乎醞釀着一場雪。
京城西郊的許記酒樓中,兩名中年文士在二樓臨窗處小酌對飲,輕聲談論近日京城中流傳的好詞:浣溪沙-欲問江梅瘦幾分。
在這個沒有傳媒業的年代,詩詞的傳播主要通過兩張嘴:文人和名妓。教坊司是官辦青樓,名妓在其間自是不必說。
傍晚時分,郊外的酒樓生意冷清,二樓之上並無幾桌客人。兩人談得盡興。只是右側的文士面色聽到作者名之後略微有點古怪。
「戶部貪-腐案了結。邱侍郎告老還鄉。章學士到低棋高一着。子修兄,今日你約我來飲酒,所為何事?」
「文台兄,我接到家中來信,家母病重,我意欲返鄉經營,不再醉心舉業…」
「唉…!」表字文台的文士長長的嘆了口氣,語調落寞,「白首為功名。舊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兩名文士的聲音漸漸的低下來。
窗外,不知何時,下了一場小雪。
…
十月下旬,天氣漸冷,小雪消融。
三十日,下午時分,賈環寫了一幅字,將探春的丫鬟翠墨打發走,拿起削好的炭條當鉛筆,讓晴雯當模特,畫着素描畫當休閒。
只是他的功底到底是業餘的,畫的不怎麼像。晴雯咯咯嬌笑着拿去如意取笑他。
十月十二日和賈璉談判完,從府外回來後,他便一直在府內讀書。手中的射鵰英雄傳自然沒有機會賣出。不過,有賈璉給的100兩銀子進賬,在短時間內他並無經濟壓力。
第二天早上,賈環在二門和長隨錢槐匯合,前往書房小院。十八日時,賈璉就安排了趙國基去東城外的蜂窩煤作坊任管事。
賈璉怎麼和王熙鳳商量的,賈環就不得而知。年入8千兩銀子的生意,想來,他是知道如何保密以及與賈府的公產分開的吧!
封建主義社會大家庭實行的是同居共財制度。男子的收入都要歸公中,做養家之用。但男子私下的收入,誰會傻到交入公中?
另外,即便是「同居共財」,但依舊保留着個人資產。比如賈府中,王熙鳳的嫁妝,這就是她的個人資產。支配權給歸她。她的丈夫賈璉都不能動。
同理,賈璉也可以擁有他的私產。這在紅樓裏面有體現,他要王熙鳳幫忙說服鴛鴦拿賈母的私房錢出來用,給王熙鳳和平兒聯手訛了200兩銀子。
具體操作手法,看看國企的國有資產是如何流失的就懂了。
而按照宋、明時期的記載,大家族之中,各房擁有私產、鋪子都是正常、公開的事情。
…
剛到書房小院門口,賈蘭的長隨桂樹上來請安,「給三爺請安。」
賈環就笑了下,「桂樹,你有事情?」
桂樹賠笑道:「三爺,蘭少爺今天生病發熱不退,要請幾天病假。我想請三爺幫告知林先生一聲。」
「我知道了。」賈環應下來,進到書房中坐下,準備功課。
林先生崖岸自高,方正嚴肅,像桂樹這樣的豪門長隨,目不識丁,入不了他的眼,連話都懶得說一句。這是他身為舉人的傲氣。
今天略有些異常,上午十點許,林高和(林舉人)才姍姍來遲。正在自己看書的賈環和賈琮向林高和行禮問好。賈環說起賈蘭發燒請假的事情。
林高和擺擺手,長嘆一口氣,「無需請假了,今日是最後一課。我已經向東翁辭館,下午就會離開貴府。」
「啊?」賈環愣了下,好幾秒才恢復過來,驚訝的站起來問道:「先生怎麼突然要辭館?可是銀錢上有什麼困難?」
林舉人這樣的塾師,京城的行情是每年四十兩的束脩。賈府包吃包住。一年三節另有奉送。但林舉人若是有朋友來往,確實不大夠。京官都不大夠。
賈琮眨眨眼睛,呆呆的坐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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