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雲雨上山。
寧城,時間才是中午,天穹卻早已黑壓壓的,堆積了極為厚沉的鉛雲,遮蔽日光,白晝如黑夜。
路上,一輛黃色出租車疾馳而過。
「嘿嘿,又要下雨咯。」司機是本地人,****一口方言,言語中帶了喜悅之情。
副駕駛上坐着一個相貌俊朗的青年,穿着地攤上買得便宜長袖衫,打扮樸素,卻挽起一個髮髻,現代加古風,顯得有點怪異。
「瑞雨兆豐年。」
髮髻青年笑了笑,透過後視鏡,望向後座的二人,頗有一絲揶揄的味道。
「哼!」
一臉冷漠的黑色衛衣男子撇過頭,發出不滿地哼聲。
乍一眼相貌普通,五官對稱精緻,屬於耐看型,漆黑的眼眸閃爍冰藍的寒光,流露出不符合他年齡的氣質。
在黑衣冷漠男的旁邊,還坐着一個面靨姣好,打扮嬌艷,白領制服勾勒出火爆身段的美女,她掩嘴輕笑:「先生可真是神算子呀,在一個小時前就預料必有暴雨,現在看來準確無誤啊。」
對於嬌艷美女的吹捧,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髮髻青年點了點頭,頗為受用。
「妍麗姐,這有什麼?我若是常年住在寧城,肯定對寧城的天氣了如指掌!」冷漠男不屑地說道。
隨後他又問司機:「師傅,聽你口氣,是早知道今天會下雨咯。」
「哈哈哈哈,小哥你算是猜對咯。三月三,這雨,寧城准下!每年都是如此,我在寧城生活了數十年,從未變過!除去三月三,二月二也是,或大或小必有一場雨的。」司機笑道,還是一口方言。
說着,中年司機借看左反光鏡的機會,飛快瞥了副駕駛一眼,別有用意。
在他看來,髮髻青年打扮得不倫不類,一準是騙吃騙喝的雲遊方士。
「怎麼樣?」冷漠男得意地向美女挑了挑眉毛,接着對後視鏡挑釁般的瞪了一眼,「葉玄府先生?」
髮髻青年……也就是葉玄府笑了笑,無視後視鏡中的挑釁,手指車頂,一副無比肯定的語氣:「三刻鐘後,這雨必下!」
「嘿,小……先生你可說笑了,寧城三月三會下一場雨,只要是常年居住的都會知道,但下雨的時辰,可說不來,有早有晚,怎麼能說准?」司機連忙說道,心中發笑,覺得葉玄府是吹破牛皮,要露餡了。
「劉明宇!」高妍麗嗔怒地瞪了冷漠男一眼,旋即對葉玄府展露笑顏,「葉先生您別生氣,明宇他年紀小,不懂事,主要不信……」
葉玄府笑着搖頭,閉目冥想起來,不再說話。
「別說年紀小,就是我這個歲數也不信……」中年司機腹誹一句。
一下子,出租車中陷入寂靜中,只有窗外的景象飛速倒退。
天色陰沉的可怕!
三刻鐘後,先是零碎的啪嗒啪嗒聲,黑壓壓的天空掉下幾顆雨滴,不出幾分,一片譁然,大雨傾盆而下!
這時,一絲冷意在出租車中蔓延開來,中年司機、劉明宇、以及表面上十分相信葉玄府的高妍麗,表情一下子變得豐富多彩。
葉玄府像是被雨聲吵醒,從冥想中恢復過來,雙目微眯,車窗搖下一道縫,探出一隻手,瞬息被大雨打濕。
他收回手掌,指頭搓了搓,湊到鼻前聞了一下,又用舌頭微蘸嘗試。
「這雨有問題……」葉玄府眉頭微皺,用只有他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自語了一句。
「哈哈,還真是巧合啊,這雨說下就下了。」中年司機乾咳一聲,像是想要打破出租車內的沉寂。
葉玄府沒有做聲,並不為自己預言中了而沾沾自喜,也沒有譏諷張明宇,他在思索什麼。
「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有本事你再猜中雨什麼時候停。」
張明宇臉色難看,好比慪氣的孩童,小聲咕噥一句。
倒是坐在他旁邊的高妍麗目光閃爍,望向葉玄府的時候,有一絲異彩,真心誇讚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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