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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連玉步走進院子的時候,眉目冰冷到極點,但眸中明顯怒意勃發。筆下樂 www.bixiale.com
目光碰上一剎,素珍只覺腕上傷痛竟反不及心下一顫,來得更讓人心慌。
而連玉顯然正和眾人在開會討論案情,忽被侍衛打斷——因為除了她那伙人和權李,其他人都齊齊整整尾隨而至,一個不漏。
自然,各人表情也是非常豐富。但無論是連月、慕容缻、連捷的譏諷、妙音連琴的驚訝,連欣的古怪,無煙的蒼白,都不及雙城眼中那抹氤氳不明,仿佛霧中看花,讓她覺着沉重。
慕容缻走近連玉,笑道:「原以為自己嬌縱慣了,今日一見,方知天上有天,人外有人。」
慕容缻這一刺,刺到了素珍心上,那份鈍意不可言說,這是在說她的資格,她和連玉之間,她確然沒有我疼你愛的資格。是以她並沒爭辯,也無從可辯。
倒是連玉終於發話,「缻兒,你和大家先下去。七弟,你過來一下。」
他說着又指着屋子,「進去。」
素珍知道這是對她說的。破天荒,這回他沒用「滾」字,那是往日他們之間頻率出現最高的字,沒有之一。
愛你的人也愛罵你,不愛你的人罵你都嫌麻煩。如今簡單二字仿佛把所有感情都帶走,讓她幾乎邁不開腳步。
她下頜緊了緊,正要進去,背後卻傳來一聲,「皇上,能否讓我和李提刑說一句話?」
連玉回頭,一瞥問話人,准了。
雙城緩緩走出,看着素珍道:「實話說,我只把你當對手來看,可如今,你讓我覺得,我錯了。」
「同此話,」妙音也突然開口,她說着瞥了眼雙城,「也許,我現在該換人了。」
素珍捂緊腕中傷口,不覺笑了,突覺慕容缻的話委實不算什麼,顧雙城甚至不曾蔑視,便成功的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當然,連玉既開了口,眾人雖想看戲,還是只好先散了。
連捷機敏,方才便吩咐人取藥物和工具過來,很快便幫素珍止血、消毒,處理了傷口,整個過程,連玉一句話也沒說,倚在桌旁冷冷看着,連捷自然也不多話,臨了包紮,連玉卻突然開口,「七弟,你下去吧。」
連捷答應,退了下去。
屋中,連玉也已不複方才怒氣,臉上取而代之是一種更深的冷淡。
這比發怒更讓素珍發秫,因為不知他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他的氣息一下籠罩過來,當腕上劇痛傳來時,素珍一聲悶叫,方才知道他是在給她包紮。
當然,與其說是包紮,倒不如說是懲戒。
緊緊握着她手腕,連玉話語都鋒利得像把刀子,「想死的人不怕痛,怕痛的人不想死。顧雙城也用過這招,算得上『聰明』,人家沒來真格,你卻來真的,來真的便罷,卻還敢怕痛,成了孬種?」
「你已讓朕厭你,別再逼朕瞧不起你。」
而連將話說罷,也即鬆了手,返身離開。
兩句話不當眾說出,似乎送她兩人最後一絲情份,顧全了她的顏面。
她手腕方才幾要被他折斷。雖隔着厚紗,手腕傷處卻仿佛被蛇信嘶嘶卷上,那滑膩冰涼,讓人害怕。
連玉的手已在門上,玄袍微盪,幽蘭墨竹,那麼爾雅,也那麼決然。
素珍握緊腕上傷口,緩緩跪到地上,「那麼,也請還我不讓你瞧不起的機會。本來,如果我們當初沒有嘗試……一起,我們只是君臣,我有能力,你就用我,我沒有能力,你就舍我,現在一切既然回到原點,為什麼不讓我繼續辦案?」
連玉霍地轉頭,冷笑質問,「你自己也說了,有能則用,無能則棄。你我既決斷,你便與權非同好,你讓我看到的只是你為翻案無所不用其極。李懷素,這樣的你,還是個心繫百姓的好官?」
素珍心想,是,我不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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