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斗斛聽到妻子聲音,臉上怒氣稍緩,回首見她姍姍走來,開口說道:「夫人,千乘說,龍陽洞的譚彥相要投奔萬州去了。我豈能不惱!」
那美婦微笑道:「你呀,天生一副火爆脾氣,具體如何還不曉得,怎麼就大發雷霆了。總要先弄清楚來龍去脈才好。」
葉小天一旁看着,見這覃氏體態婀娜,身段風流,可那都是骨子裏透出來的韻味,要說穿着,卻平常的很了。
她穿着一件普通的褙子,樣式並不鮮麗奢華,當然,這只是葉小天的看法,在田彬霏這樣出身豪門、自幼就培養出了相應眼界的公子眼中,卻看得出這衣裳質料的珍貴,樸素的只是它的顏色和款式罷了。
這衣裳裁剪的甚是合體,於是那水一般流暢動人的身體曲線便完美地呈現出來。一張清水臉蛋兒並未施脂粉,卻瑩潤嫩白吹彈得破。黑亮潤澤的桃心髻上插了一支碧玉釵,耳輪上兩粒小珍珠,余此之外再無其它裝飾,卻叫人覺得恰到好處。
因為,這珠寶首飾在有些美人兒身上是裝飾的愈多愈增美艷,而在她的身上,哪怕再多一樣,都不免有喧賓奪主的感覺。唯有如此,才最能突出她的風情韻味。
她,並非絕美,在葉小天看來,她的五官眉眼,若仔細品評一番,不要說比夏瑩瑩、田妙雯,就連哚妮都要勝她三分。可是,你怎麼看,從什麼角度看,都能感覺得到她的媚!
那眉、那眼、那唇……,哪怕是側看那頎長優雅的頸項,削肩優美的曲線,或者她走動間胯部運動牽起衣裳的絲絲曲線,都像有人拿着一支鵝毛,輕輕地撩撥在你的心裏。
還有她的皮膚,當真是嫩白光滑,不見一絲皺紋,馬千乘已經十八九歲,她是馬千乘的親生母親,可你要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說她是馬千乘的親姐姐,只怕別人也相信無疑,因為她實在是顯得太年輕了,恰如二十許人。
葉小天心道:「難怪馬土司聽說了她與楊應龍的風流韻事,卻不捨得殺她,只被她花言巧語一番,便半信半疑,放棄追究。而楊應龍,一向萬花叢中過,事後了無痕」,就似那遙遙的母親,得手之後便不聞不問了,卻能為了她的處境着想,用自己的女兒與馬家聯姻,以此打消馬土司對她的猜疑。這等女子,當真是天生尤物。」
覃氏安撫了丈夫,又轉向兒子馬千乘,道:「千乘,事情究竟如何,你說個清楚。」
馬千乘氣呼呼地道:「母親,龍陽洞的老譚,要反了咱們老馬家。」
覃氏露出些許無奈,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譚彥相如何要反了咱們馬家,有些什麼舉動?可有確鑿證據?」
馬千乘呆了一呆,求助似地看向葉小天,葉小天暗暗搖頭,扭頭去找李向榮。
李向榮……
李經歷一雙細長的眼睛此刻眯得仿佛更細了,但那細細的縫隙中卻有精光流轉,他站在那兒,腳下不丁不八,姿態舒適馳緩,臉上平靜從容,可任誰都看得出,他全身上下唯一在動的就是眼睛,而他的眼睛正像一雙刮骨的刀,在人家覃氏夫人身上刮來刮去。
乍一見覃氏夫人,葉小天也不禁驚於她特殊的魅力,但絕不至於像李經歷一般的着迷。這位李經歷,自打戴同知給他扣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仿佛突然開了竅,變成色中餓鬼了。
葉小天有些好笑,也怕馬土司看見,不悅於他們這些客人,連忙上前一步,恰好擋住李經歷的眼神,伸手一拍他的肩膀,道:「李兄,此事你最清楚不過,快說與土司大人和掌印夫人知道。」
葉小天這一刻,拍的大力了點兒,李經歷受他一拍,一下子清醒過來,趕緊收斂難看的色相,心中也是暗驚:「這娘們兒,叫人只瞧一眼,馬上想到的就是一親芳澤,就是把她拖上床去,這也太邪乎了。」
李經歷定一定神,便把他在龍陽洞的經歷說了出來。他那本家親戚在龍陽洞司是個吏目,所以對寨中具備一定的勢力,收留個親戚對這消息閉塞、交通不便,幾無外人往來的山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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