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風風火火地進來,將帘子掀得老高,冷風灌入,吹得寧玥打了個噴嚏。
鍾媽媽呵斥:「誰那麼不長眼?不知道小姐病着嗎?」回頭瞧見是她,眉頭一皺,「你頭上戴的啥?是不是小姐的珠花?」
春喜翻了個白眼,嬌滴滴地道:「小姐許我戴的,你管得着嗎?」說着,又拉開抽屜,挑了一副紅寶石琺瑯耳墜戴上。
整個過程,她看都沒看寧玥一眼,直到打扮得差不多了,才笑盈盈地轉過身來:「小姐,奴婢漂亮嗎?」
寧玥冷冷地笑了,這個春喜,真是囂張得可以呀!
不行禮就算了,連她醒了也不知道問候一聲,還拿她首飾像拿自個兒的一樣。
說起來,她以前的確挺器重春喜的。
她因身子不好,無法像其他姐妹那樣入學,到了十三歲也是胸無點墨,作為她身邊唯一識字的下人,春喜當仁不讓成了她最器重的丫鬟,而太過縱容春喜的後果就是,春喜幾乎成了棠梨院的第二個主子!
若僅僅是這樣倒還罷了,但為什麼,春喜要聯合藺詠荷,給她安了一個與人苟且的罪名?若不是春喜將她騙到別的男人的車裏,她會被逼出馬家嗎?
&姐你怎麼了?」春喜被寧玥那陰測測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扭了扭身子,哼道,「奴婢跟小姐說話呢?小姐怎生不理奴婢?」
理你?
寧玥抄起桌上的熱茶朝她毫不留情地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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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被燙得頭皮一陣灼痛,一個不穩,跌在了地上!
鍾媽媽以及聽到動靜趕進屋的丫鬟全都愣在了原地,小姐素來寵愛春喜,今兒是怎麼了?
寧玥嗤然一笑:「不要臉的東西!給你三尺顏色你還給我開起染房來了!這些釵環全都是姨娘送給我的生辰禮物,就憑你一個賤丫頭,也敢往自己頭上戴?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春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自從進了棠梨院,小姐還從未對她如此疾言厲色過,還揚言要打死她!
怎麼會這樣呢?她又不是第一次亂戴小姐的首飾!
小姐莫不是燒了一場,給燒壞腦子了?
不過不論如何,她都不是好欺負的!
她斂起心中驚駭,挺直了腰杆:「我警告你們,我娘是夫人的陪房,誰動我,誰就是跟夫人過不去!」
她口中的夫人可不是寧玥的親生母親,而是四老爺的側室藺詠荷。
藺詠荷如今大權在握,身邊的一條狗都比人矜貴,更何況是陪嫁而來的心腹媽媽?三小姐得罪春喜或許沒事,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可就慘了。
鍾媽媽見小主子下了命,卻無一人敢上前執行,氣得面色鐵青,啐了一口就要去抓春喜,誰知,竟被寧玥給攔住了。
春喜看到這裏,心中越發得意:「老婆子,我勸你還是對我客氣點兒,否則,有你好受的。」
這話,表面上在對鍾媽媽說,可誰又聽不出來她是在譏諷寧玥?
寧玥垂眸,捏緊了拳頭。
真是死過一次才知道曾經的自己活得多麼窩囊!堂堂將軍府嫡出千金,卻還不如一個丫鬟有體面,傳出去,簡直笑掉人的大牙!
倘若她再怎麼糊塗下去,只怕過不了多久,她們全都要騎到她頭上來!
&兒!玥兒你是不是醒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且溫柔且焦急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她的好姨娘藺詠荷來了!
她起身,作勢要給藺詠荷行禮,藺詠荷卻坐下來,將她擁入了懷中:「我的心肝兒,病了那麼久,可把娘給嚇壞了!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痛不痛?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她的眼神滿含關切,話語裏帶了哭腔,若不是知曉她對自己做過那麼多惡事,寧玥幾乎要溺斃在她的柔情里了。
寧玥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我沒事,多謝姨娘來看我。」
聽到「姨娘」二字,藺詠荷的笑容僵了僵:「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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