闐使者向沙州求援前後發生的事,以及自己昨日對竹韻分析的四點出兵理由說了一遍,木恩和李華庭用心聽着,艾義海卻左顧右盼,根本沒往心裏去,這種勾心鬥角的事要讓他多想一會都覺得頭痛,他只曉得有仗打了,一顆心早飛了起來,在那兒摩拳擦掌的只等着楊浩下令出兵。
木恩和李華庭的性子比起他來可要沉穩的多,楊浩說罷,李華庭蹙眉沉思半晌,忍不住說道:「大帥,如今涼甘肅沙瓜諸州剛剛歸附,咱們對其軍隊的控制力還有限,這個時候如果把他們調往東線,讓他們面對朝廷軍隊,難保不會有人干出陣前倒戈的事來。
如果把他們留在河西呢,卻也不妥。各州的殘餘反對勢力如果借朝廷攻我麟府的機會蠱惑軍心,煽風點火,很難說不會有人譁變造反。想要克制他們,咱們東行前就得留駐大量的軍隊。現在把他們調往于闐,一則可以揚我軍威於西域,二則也是釜底抽薪,借喀拉汗的兵牽制着,河西諸州心懷叵測者就攪不起什麼風浪,這倒的確是個妙計……」
楊浩笑道:「你是一員武將,說話痛快些,莫要繞來繞去,倒底想說什麼,儘管開口。」
李華庭微窘,訕訕一笑,這才說道:「屬下擔心的是,如今喀拉汗國與于闐交戰具體情形如何,出兵多少?領軍何人?戰力如何?兵力部署怎樣?我們一概不知。而于闐方面目前的情形我們也一概不知,勞師遠征,糧草輜重能否承擔得起?自此往于闐去,黃沙千里,路途坎坷,能否保障運輸?這都是問題。萬一吃了敗仗,削弱的可是大帥的威信,剛剛對太尉生起敬畏之心的西域諸國也難免又生怠慢之意。」
楊浩道:「這一點,我自然想過。喀拉汗與于闐雙方時戰時和已十多年了,喀拉汗國的兵力多寡,戰力如何、有名的將領,沙州官員並非一無所知,至於具體的兵力部署、如今的戰況情形,呵呵,就算于闐使節把這些交待的清清楚楚又有何用?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他們趕到我沙州的時候,于闐國的情形早已天翻地覆,與他們所知全然不同,等我們的人馬趕到,彼國的一切早已面目全非。如果咱們囿於成算,出兵之前就按照現在了解的情形擬定戰略、畫好陣圖,依樣兒打仗,那不成了紙上談兵了?如此拘泥不化,哪裏還有勝算?」
木恩贊同地道:「大帥所言甚是,咱們只要估算出他們大致的兵力,了解基本的情形就足夠了。屬下擔心的是,于闐國王李聖天的王后是曹家的女兒,如今于闐國三位使者又喪命在沙州,于闐朝廷對此種種,心中豈能沒有芥蒂?咱們貿然出兵,熱臉貼了冷屁股還是其次,如果于闐再對我們懷有敵意……」
楊浩失笑道:「可能嗎?于闐岌岌可危之時,大軍遠來相助,難道于闐國王瘋了?會選擇拒援亡國?」
「這個……」
楊浩又道:「本帥已向張刺使了解過于闐國的情形,于闐國主李聖天已逝世十多年了,其子李從德去年也剛剛駕崩,如今于闐國是李聖天的長孫尉遲達摩在位。新君登基,國勢不穩,這才連取敗績,不得不向沙州急急求援。江山基業,與彼國太皇太后的一點私人恩怨敦輕敦重,我想這尉遲達摩還是分得清的。
何況,如今于闐掌握大權的宰相是李從德、尉遲達摩父子兩朝的元老重臣張金山,這張金山說起來可是沙州張家的後人,昔年李聖天與沙州歸義軍張氏互結姻緣,嫁女娶媳時,張家有一個晚輩做了于闐駙馬,就此留在了于闐,張金山就是他的後人,論起輩份,沙州刺使張雨張大人乃是他的族叔,你說他會做何立場?」
說到這兒,楊浩輕輕笑了:「昔日于闐王與張氏交厚,也是姻親。曹氏取代張氏成為歸義軍首領後,于闐王是怎麼做的?與曹氏結親而矣,他可曾因為曹氏代張而對曹氏生起敵意?所以,這件事無須擔心。至于于闐使節被刺一事,若是他們為我所殺,那才是向于闐公然宣戰,可我楊浩卻派了援軍去解于闐之圍,于闐王又不是白痴,好賴還分不清麼?」
說到這兒,楊浩的神色嚴肅起來:「真正需要我們考慮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3s 3.94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