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翹着二郎腿的,一一個個交頭接耳,那大殿不像大殿,倒像亂烘烘的土匪山寨聚義大廳。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趙匡胤看着不成樣子,便撤去了百官的座椅,可是百官站着還是一樣管不住嘴巴,照樣擠眉弄眼交頭接耳。趙匡胤又想了一個辦法,改革官帽,把大臣們的官帽兩邊都加了長長的帽翅,這一來兩個大臣彼此之間有帽翅隔着,至少得有兩三尺遠,不要說交頭接耳不方便,便是站姿不標準,那帽翅歪歪斜斜的都特別難看。到了這一步,哪怕再粗心的大臣也明白了官家的意思,漸漸的也就守起了規矩。
趙匡胤對這些老同事很少用帝王之命強令他們做些什麼,而是常用這種溫和的暗示手段促使他們改變自己。做為親兄弟,趙光義最知大哥心事,於是就率先垂範,只要在公開場合,言談舉止就特別的規矩,從不以皇弟身份自矜。
趙光義這一站就是大半個時辰,大殿上,趙匡胤批閱完了最後一份刑囚的卷宗,擱下硃筆,伸了個懶腰道:「啊,總算批完了,晚膳可曾準備得齊全?」
張德鈞連忙趨着稟奏:「官家,膳食已經備好。呃……還有,開封尹在殿外恭候多時了。」
「哦?」趙匡胤濃黑如刀的眉鋒一揚,喜道:「光義來了?怎地不早早稟報於朕,快快宣他進來。」
趙光義得到傳報,舉步走進殿來,還未施禮,趙匡胤已笑容可掬地道:「二哥來了,正好與我一同進膳。來來來,坐下、坐下。」 說着上前,把着兄弟手臂,親親熱熱地同去席上就坐。
「德鈞啊,二哥喜食蒸羊羔肉,你……去膳房吩咐一聲,速速準備上來。」趙匡胤猶豫了一下,才吩咐道。
趙光義忙阻攔道:「算了,今夜若令御膳房匆匆宰殺羊羔,明日起為求準備周全則御廚里必然天天殺羊以備夜用,積少成多,所費幾何呀,此例不可為臣弟而開。」
趙匡胤素來節儉,每日膳食都有一定之規,不肯多做一些浪費掉。如今見他二弟來了,才想吩咐膳房加一道菜,待聽了趙光義的回答,趙匡胤十分喜悅,贊道:「二哥真知我心也。來,同坐。」
趙光義才三十出頭,長得與乃兄有七分相似,都是方面大耳,濃眉闊口,膚色微黑,身材魁梧。可趙匡胤做了近十年的皇帝了,舉手投足、一鼙一笑,那種雍容尊貴的氣度,可不是乃弟可以比擬的。
二人就坐,先有內侍奉上茶水,片刻功夫,御膳房做好的酒菜也流水一般呈送上來。這酒菜比起尋常人家自然是好的,可作為宮廷來說,倒也尋常。趙匡胤盤膝坐在榻上,先為兄弟斟一杯酒,問道:「二哥,今夜怎地入宮來了?」
趙光義忙取出程德玄那封秘信呈給趙匡胤,簡單地敘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趙匡胤目光閃動,沉吟半晌並不打開信來閱讀,只道:「為兄尚不知他們西返竟有這樣大波折。折御勛既把那數萬百姓安置在三方交界之處,顯然是提防着朝廷,二哥,你覺得朝廷上應該如何決斷才好?」
趙光義見他不提楊浩,略有些意外,但還是順着他的思路說道:「茲事體大,還須大哥做主。兄弟只是做個建議,依兄弟看來,大哥可做出對其用心不曾察覺的模樣,遣一忠心於朝廷的流官治理萬民。折御勛若對朝廷有所忌憚不敢對他們下手,則必自亂陣腳。若他橫下一條心來犧牲這數萬軍民,那麼……」
他身形微微前傾,沉聲說道:「來日朝廷發兵討伐府谷,咱們便多了一條征討他的罪名。」
趙匡胤靜靜地聽着,挾了口竹筍炒肉,咀嚼着道:「如此不妥,這樣一來,那數萬百姓都無辜受害了,他們如今俱是我大宋子民,你讓我與心何忍?得民心難,失民心易,此舉一行,得不償失。」
趙光義聽了他的話,不以為然地道:「大哥欲謀天下,便不可懷婦人之仁,你若放手,那數萬百姓必成折御勛囊中之物,來日一旦兵戎相見,他們就要成為折御勛的兵卒來源,我們的損失不知要增加幾何。」
趙匡胤皺了皺眉頭,輕嘆道:「此事,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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