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
一進祠堂,丁玉落便吃了一驚,她大哥丁承宗正在裏面。他坐在一架藤椅上,腿上搭了一條毯子,臉色蒼白憔悴,兩眼無神,往昔的神韻全然不見。丁玉落急行兩步,眩然叫道:「哥……」一語未了,兩行熱淚已滾滾而下。
丁承宗向她溫和地笑了笑,豎起食指輕輕一搖,然後向父親指了指。
丁庭訓中規中矩地跪在祖宗牌位前,手持一柱香,正在默默焚香禱告。丁玉落連忙拭了拭眼淚,站到了大哥旁邊。
丁庭訓默禱良久,把香插入香爐,起身說道:「玉落,你來上香。」
「是!」丁玉落從案上取了一柱香,就着燭火引燃、煽滅明火,在蒲團上跪了下來,焚香禱告。
一旁丁庭訓道:「列祖列宗在上,丁家逢此大難,幸有佳女玉落,化險為安,保全丁家。今日不肖子孫丁庭訓攜子承宗、承業、女玉落,告祭祖宗,祈列祖列宗保佑丁家太太平平、一帆風順。」
丁庭訓說完與丁承業一起扶起長子本承宗,父子三人也鄭重地向祖宗牌位拜了三拜,這才依次站起,丁玉落搶過去,與丁承業一起把大哥扶回藤椅。
看看兩子一女相親相敬的模樣,丁庭訓欣慰地一嘆,說道:「走吧,咱們到議事廳說說話。」
丁承宗由兩個家丁抬着,父子四人來到過廳旁的宗族議事廳,侍女獻上一杯香茗,然後悄悄退了出去,為他們掩上了房門。
丁庭訓擺手道:「你們都坐吧。」丁玉落和丁承業忙退到一旁椅上坐下。
丁玉落這時才仔細打量了父親幾眼。才不過月余未見,父親明顯老了許多,鬢邊的白髮更明顯了,臉上的皺紋也清晰可見,這段時間的煎熬,看來真的讓這位老人心力憔悴到了極點,她悄悄地嘆了口氣。
「玉落,往來的書信所敘不詳,如今你的兄長和弟弟都在這裏,你且把這一路上的事再好好的說一遍。」
「是,爹爹。」丁玉落欠了欠身,便把一路經歷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尤其是她到了廣原城之後,便向父親傳書說軍糧已經運到,因為延誤了六日,程將軍大為不滿,不過並無問罪之意,至於糧草專營一事,正在竭力周旋之後,就因往來太遠,沒有再傳遞過消息,這時更要詳細敘說一遍。
丁承業一旁聽的暗暗撇嘴,他始終不信,丁浩那個蠢如村牛的呆瓜居然有這樣的頭腦和口才,可是他又沒有依據駁斥姐姐的話,是以只是面帶不屑的冷笑。
丁庭訓一直對丁浩母子避而不見,也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這對母子,故而對他們母子的情形所知極為有限,因此並不太了解阿浩平常的為人性格,聽了丁浩那些事跡反而沒有感到奇怪。
他聽罷整個事情經過後,微微地闔起雙眼,仰起頭來長長地吐息,喃喃道:「萬幸,天佑我丁家啊……」
他瞑思半晌,忽地雙眼一張,問道:「你說,是丁……丁浩勸你由曲入直,鼓動廣原官吏上書擴建官倉,從而解了程防禦的後顧之憂?」
「是,清水鎮上趙縣尉丟失官印、洹水鎮上眾捕快率囚犯作難、大雪封路製作雪撬,都是丁浩之功。到了廣原,由於他誤打誤撞救了廣原將軍程世雄之子,程家上下對他甚為優容,有他從中斡旋,又為女兒出謀劃策,女兒才能保住了咱丁家這樁至關重要的大生意。」
丁玉落抿了抿嘴唇,正容說道:「爹,女兒在路上多虧丁浩扶持,所以許了他一個管事的職位。當時情形,不能請爹爹示下,如今這件事,還要請爹爹着落下去。」
丁庭訓還未說話,丁承業已陰陽怪氣地冷笑道:「咱們丁家任免管事、提拔奴僕,什麼時候輪到女兒家做主了?爹,我可沒聽你立過這樣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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