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在最後一處不起眼的狹隘石縫中,久御蛇信捲動,吞下了最後一塊碎石,這才終於恢復了清醒,拿回了理智。
「嘶嘶~」
『爺活過來了,這就是身體健康的感覺嗎,真是太爽了。』
「嘶嘶~」
『可惜,一樣也是說不了話啊。』
「嘶嘶~」
『畢竟這一世竟不再是人了』
漆黑的幼蛇,久御,此時對自己的化蛇境遇竟不甚排斥的感嘆着。
畢竟前世那病床上久久的折磨,實在是沒有什麼好令他留念的。
唯一令他悲傷、痛苦的,只有那或許再也無法相見的父母了。
隨着他的深深一嘆,黃金般閃耀華美的雙眼茫無目的的看着前方。
久御不禁回想起了他的前世
久御衰竭綜合症,肌肉自四肢開始莫名萎縮,之後全身臟器接連衰竭。
甚至連觸覺、味覺、嗅覺、聽覺都難以逃脫病魔的毒手。
而且令人稱奇且更為憐憫的是,已經病入膏肓的久御竟然硬生生的挺了半年之久。
當然,這其中也多虧了父母錢財的支撐。
畢竟,若是貧苦百姓,哪怕因為醫院為了研究罕見病例而醫藥費全免。
那些極為珍貴的藥品也不可能不計損耗的投入。
而久御,則是在錢、權的支持下,「享受」着世間最為頂級的治療。
可以說,世界各地的名醫、神醫幾乎都來嘗試過醫治久御。
也不知這到底是富可敵國的幸福,還是無法結束苦難的痛苦。
但可惜
想到這裏,久御金黃的蛇瞳顯得極為暗淡。
此刻,甚至隱約中還帶着些許習以為常的痛苦。
前世,那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絕症,帶給他痛苦的也不僅僅源自血肉。
那時,在病症逐漸開始嚴重後,哪怕僅僅只是聽到自己的名字都會令他感到難以自制的疼痛。
畢竟,這病症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若非當時他就已經無法言語,四肢亦是無力,根本無法與人溝通。
他一定會堅決的反對用他的名字給這病症命名。
甚至是現在,久御想起自己的名字依然會有不自然的感覺,全身也都好似有着隱隱的幻痛。
可是即便如此,再活一世的久御卻依舊不想遺忘、拋棄這兩個字符,畢竟,這或許是他唯一能夠留念父母的方法了。
心念百般惆悵,久御蜷曲着身體,蛇盤在洞穴中,目光迷離的回想着前世那十六年匆匆而過的人生。
此刻,哪怕是新生的健康身軀帶來的舒適,也無法抵擋那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不停不休的襲來的思念。
隨着思緒的流轉,日輪也自高空緩緩行下,天色逐漸昏暗,為晚霞鍍上了一層瑰麗的金色。
而望着自洞口投落的金光,久御感嘆着自己那不合常理的敏銳視覺。
畢竟,正常情況下,蛇的視力可謂是極差。
根本無法像他一樣把東西看到分毫畢現。
但接着,他也不得不放下這些難以割捨的懷念
因為腹中的飢餓已經讓他感到十分難耐。
『該去找吃的去了,不然重活一世卻被餓死就好笑了!』
這麼想着,久御用纖細的蛇軀撐起了他高抬的頭顱。
看着眼前灑落着暗淡光芒的洞口,不敢再繼續猶豫、思索。
只得不甚熟練的調動着骨骼、肌肉、鱗片的共同協力,窸窸窣窣的向着被光芒穿過的洞口蜿蜒爬去。
然而,等他爬出了地洞之後,卻才真的犯了難。
『慘了我該,吃什麼?』
當然,實際上久御也並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食譜,而正是因為知道才更加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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