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歡和黑暗作伴,即便是白天也不會拉開自己屋的窗簾。
抹黑走進熟悉無比的房間,隨便在床頭柜上摸了幾下便找到了尹惜非所說的玻璃掛墜。
就在尹惜凡觸摸到掛墜的1瞬間,仿佛有1絲藍光從掌心閃耀而出。但在他定睛查看後卻並沒有亮光出現。
尹惜凡仔細地觀察着掛墜,心想不會是自己患了青光眼吧。
掛墜只有大拇指第1個指節的大小,玻璃呈菱形,4根金色的金屬絲形成了雷電的形狀包裹着中央的玻璃。明明很小卻有着沉甸甸的手感,仿佛並不是玻璃做的。
尹惜非很喜歡這個掛墜,幾乎是寸步不離,據她說是3年前的朋友所贈。
但不論尹惜凡怎樣查看,玻璃掛墜也依舊沒有任何要發亮的趨勢。
「少熬夜吧,眼睛真要有什麼問題可沒錢治。」尹惜凡自言自語。
將掛墜塞進短褲的口袋,確認家中所有窗戶均已上鎖後,鎖門。
尹惜凡熟練地穿過牆壁焦黑,擠滿單車的走廊,步行在到處佈滿了廢品的老舊居民小區里。偶爾有大爺大媽出來買菜,與尹惜凡互相道1聲好。
姐弟是在這個小區里長大的。母親將2人帶來此生活,趁着房價還不高時購下了1處安身之所,但這也是她給2人僅有的遺產了。
慢悠悠地走過小區中的小花園,老舊的健身器材曾經是姐弟2人的天堂,每天都要玩耍到天色西沉,母親喊過45遍才會依依不捨地往家裏走。
尹惜凡甩了甩頭,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這些往事,也許是睡眠過少導致大腦供血不足吧。
拐角廣場距離居民區不遠,作為附近最大的百貨商聚集地,小區的住戶們自然開通了1條捷徑。尹惜凡走上草坪順着被踩得光禿禿的草地前進,從被破壞的鐵欄杆處鑽了出去。
大街上的喧鬧撲面而來,來來往往的中低檔私家車被狹窄的4道馬路狠狠限制住,道路兩旁更是有大卡車運着西瓜葡萄佔道經營,將馬路堵得水泄不通。
樹上的知了仿佛和喧鬧的人流叫起了勁,更加賣力地聒噪起來。
習慣性地掏出手機,尹惜凡透過碎裂的屏幕看時間,解鎖的瞬間看到剛剛班長發的視頻鏈接已經撤回,不,並不是撤回了。
他們班常用的聊天軟件如果撤回會有1行小字,提示人們這裏曾經有1條消息,但那裏什麼都沒有,仿佛班長根本沒有發送過那條消息1般。
也許自己真的太困了,尹惜凡心想。但他現在並沒有時間管這些。
手機顯示,現在已經是12:20了,在他拖拖沓沓地努力下,終究是超過了姐姐給的期限。
如果可以,尹惜凡願意再和尹惜非少相處幾分鐘。畢竟她總是喜歡拿自己姐姐的身份說事。
不過再不願意,也是要見面的,畢竟2人是姐弟。
走出人群的尹惜凡遠遠的就看見了站在拐角廣場旁的尹惜非。
黑背心黑長褲外加1頂黑色鴨舌帽,將整個人染成了1個黑點,就連尹惜凡都覺得自己這個姐姐審美1定長得很歪。
此時的尹惜非正仰着頭凝視着上空,眼神銳利。
十分厭光的她暴露在盛夏正午的陽光下,影子被壓縮成了1個圓。
尹惜凡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什麼也沒有,她凝視的方向藍天白雲連成1片。
在看鳥嗎。
尹惜凡環顧4周,說起來,今天1整天都沒有看到那群和知了同樣吵鬧的傢伙——1隻也沒有。
周圍的蟬鳴聲愈加刺耳,逐漸將人流的噪聲壓制。
尹惜凡有些發抖,他用手搓了搓自己的雙臂,汗毛直立。
明明是艷陽當空,尹惜凡卻覺得寒冷異常,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氣正順着4肢蔓延向他的心臟,讓他噤若寒蟬。
他看向自己的姐姐,兩人的距離不過百米,卻像是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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