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當着他們的面落淚。
他的大將軍,那自尊又自卑,後來意氣風發,意氣風發過後又戒驕戒躁,沉穩冷靜的兒郎,最終成為一代名將。
他在,燕國便有定國柱,便有來犯者,也都被他悉數殲退。
他在位期間,從不擔心邊亂,就是因為有阿北在。
可惜,皇位傳給那個畜生之後,那畜生忌憚阿北,想要奪走他的兵權,竟讓他死在了戰場上,還白白送了幾座城池給北戎。
在太上皇心裏,他的大將軍死得冤枉。
以至於,大將軍戰死的消息傳回來,他一病不起,一隻腳邁進了鬼門關,那逆子已經日日等着他崩天,好朝綱獨斷。
那時的他,生死邊緣掙扎,也沒顧好阿北的女兒,這也是他十分愧疚的事,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
前事歷歷在目,他老淚縱橫。
少淵和錦書也沒勸着,這是他心裏頭一個很大的結,哭出來了,倒也舒坦些。
「好在,他們都還活着,不管在哪裏,活着就行。」
哭過,他才轉了臉過去,擦拭了淚水鼻涕,在小輩面前落淚丟面子的事,他仿佛這才想起,便覺得有些矯情難堪。
說回了此番邊城戰亂,錦書便告退而出,去給太后和貴太妃請安。
本來想先去找皇后的,但估計她這會兒沒在宮中,太后到底為尊,又是她正經婆母,總要先去拜見請安的。
卻沒想,貴太妃也在太后宮中,叫了金嬤嬤和桂嬤嬤一起玩葉子牌。
一見錦書來,金嬤嬤眸子一亮,「王妃來得正是巧,老奴都輸光了,快替老奴玩會兒吧。」
錦書先請安,再笑着說:「我不會玩,你們繼續玩,我邊上看着就行。」
「不玩咯,賒着不好玩的。」太后白了金嬤嬤一眼,帶着這麼點銀子來玩,沒有誠意。
貴太妃先起身,太后竟是伸手扶了她一下,「仔細些,年前才發過病,站起身的時候莫太急,容易暈倒。」
貴太妃笑着說:「年前的事還提來做什麼?如今都好了。」
殿中燒着地龍,暖和得很,錦書請安之後便坐了下來,看她們倆頗有默契地端起枸杞茶喝,而且還對視了一眼。
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如今完全看不見了。
「很奇怪是不是?」貴太妃放下茶杯,含笑問錦書。
錦書搖頭,笑着說:「不奇怪啊,女人都是需要閨蜜的。」
「閨蜜?」
「閨中密友,當然,您兩位不算是閨中密友,只是到底也認識了大半輩子,知己知彼。」
太后想了想,「也對啊,其實到了這時候也沒什麼好鬥的,年輕的時候置氣,老了也堵着一口氣,堵着堵着,這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了。」
貴太妃點點頭,「是啊,太后說得對。」
不過,錦書知道貴太妃來太后宮裏頭,主要是因為陛下重病,怕太后傷心過度,所以才會一直陪伴在側。
對貴太妃來說,太后是太后,但是也像個妹妹似的需要愛護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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