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淵機械地扶起了她,還不忘往她的腰間塞個枕頭,然後手足無措得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他嘴裏說道:「怎麼就會懷上呢?我們一直都有……就一次沒有,難道就是那一次?那一次你沒有吃避子藥對不對?」
「就是那一次,我忘記吃了,後來記起的時候,也覺得應該不會那麼湊巧,」錦書瘦得眼睛都大了,兩個孩子搶她的養分,她還偏生什麼都吃不下。
少淵抱着她,在他懷中感覺眩暈沒那麼厲害了,便貪婪地抱緊他,享受着這難得的舒適。
「少淵,既然懷上了,咱們就生,有居大夫在,有辛夷和我在,不會有什麼問題,就是如今難受點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懷孕就是比別人難受,但是能熬過去的,放心好嗎?」
少淵不放心,整個人都是繃緊的狀態。
他對誰都不放心,居大夫醫術甚至都不如錦書,而錦書醫術厲害又如何?她是孕婦啊,孩子在她肚子裏長着。
至於辛夷,唉,如果指望辛夷,那他會更擔心的。
他有點暈,不是有點,是很暈,眼前漆黑漆黑的,但是他努力穩住自己,這一次沒退路,一定要堅強,做錦書最堅強的後盾。
他大手輕輕地揉着錦書的後背,調動着臉上的肌肉擠出一個很僵硬的微笑,聲音卻顫抖得厲害,「既然來了,那就是緣分,咱們要就是,居大夫信得過,辛夷……也信得過,北州還有最好的穩婆,不用擔心,實在不行我派人去一趟北唐,把北唐元太后請過來。」
錦書笑了,「不用這樣勞師動眾的,就是孕期比較難受,再過一個月,應該就好多了。」
「嗯,一定會好很多的。」少淵重重地點頭,這一點頭,下巴重重地點在錦書的頭頂。
錦書吃痛叫了一聲,他嚇得渾身哆嗦,猛地問道:「哪裏不舒服?」
「沒事,是你的下巴點到我頭頂了,有點痛。」錦書虛弱地說着,「還是讓我躺着吧,你去沐浴,你這身衣裳,大概都穿幾日了吧?我有點想吐了。」
「我……我馬上去,我馬上收拾乾淨。」他立刻放開錦書,放開喉嚨大喊,「辛夷,辛夷過來。」
這兩聲吼得滿府都聽到了,辛夷沒一會兒便風風火火地進來,「怎麼了?」
「王妃說要吐了,你守着王妃,我下去沐浴換衣裳,我熏着他了。」少淵蹬蹬蹬地退後幾步,哐當地撞在屏風上,屏風倒,他一個趔趄,也倒在屏風上。
頓時亂作一團。
辛夷唉了一聲,他就該京城待到孩子出生才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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