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取出來了。
還有一根他早早準備好的桃枝。
「走吧,我跟你下山。」
兩隻六百多年的雞會自己照顧自己,一千多歲的飛天蟑螂更不用他操心。一狗二年,陶眠此生第一次離開他住了一千多年的地方。
這麼一走,直到來年的桃花開時才歸來。
顧園擔心陶眠出門在外照顧不好自己,臨別時三番兩次叮囑程馳多費心。
程馳倒是覺得,這位陶道長並不怎麼挑剔,去哪裏吃什麼都聽他安排,關於青渺宗和董良駿的事也不問,極其沉得住氣。
他心裏沒底,畢竟陶眠看着太年輕,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兄弟被忽悠了。
住客棧一般是兩個房間,偶爾房間不夠,就合住一個。程馳打地鋪,陶眠睡床。
陶道長說他習慣於早起打坐,程馳就說你打你打,我不干擾你。
第二天一早,他甦醒過來,看見陶眠端正地盤腿,兩隻眼睛閉着。
程馳不敢驚擾,躡手躡腳地站起來,結果一不小心腳趾踢到桌腳,疼得他自抱自氣扭成麻花。
這動靜驚醒了陶眠,他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睡眼惺忪。
「開飯?」
「」
程馳當日修書給顧園,讓他趕緊另找幫手,這個年輕的小道長像個騙子。
結果當晚,他們的客棧被董氏派出的刺客潛入。
刺客連傷數人,殺至臥房。
程馳在睡夢中驚醒,拔劍迎敵。
但有一人比他更快!
刀光劍影,擦着窗外的月光,霎時間房間內寒氣逼人。程馳數了數來人,共三位。
他欲加入,又怕越幫越亂。
等到接連三聲哀嚎傳出,三人流了血,拖着重傷的身子,破窗而出。
房間裏的蠟燭被人點燃,是小道長,他把那根乾枯的桃枝放到桌上,露出桌面的一截,有滴滴鮮血墜地。
那桃木枝卻沒有被污血沁染半分。
「我留了他們一條命,但他們此生無法再運功修行了。」
陶眠說。
「你可有受傷?」
他衣裝潔淨,連發冠都沒有亂,仿佛一枝泥中蓮,俗世不可侵。
程馳看着他的眼睛,才發覺自己最初以為他只有二十出頭的想法多麼離譜。
容顏可以永駐,眼睛卻不會出賣歲月。
接下來的日子程馳抱上了大腿,無需他出手,陶眠擊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追兵。
偶爾陶眠會故意睡覺,讓他來。程馳一開始不懂,後來察覺到,這或許是陶眠在有意鍛煉他的本事。
如果他解決不了,陶眠就會從被子裏抽出桃樹枝,三下五除二,搞定一切麻煩。
他們一路這樣過來,終於到了青渺峰旁的一處山莊。顧園化名為阮素,是這山莊的莊主。
他在李賀山的眼皮底下慢慢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陶眠被秘密送入山莊,那天晚上,莊主書房的燈火一夜未熄,師徒二人進行了一場長談。
程馳第二天早晨去敲門時,門卻從裏面打開。
是陶眠準備離去。
程馳聽見顧園的聲音,他說師父,徒兒一定會出人頭地,千萬倍地報答你。
程馳看見陶眠的笑,他好像有些累了。
徒弟,師父只希望你平安無虞。
他這樣道。
顧園密謀了許久,師父陶眠是最後一環。陶眠來了,他所有的計謀都要運轉起來。
他運籌帷幄,最後,迎敵。
董良駿帶了二十位金丹、三十位築基期修士,他以為對付老宗主的殘兵綽綽有餘。
沒想到一個青色道袍的玉面道士突然半路殺出,手中一根三尺桃枝,行若游龍,劍無定影,如入無人之境,將這數十人打了個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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