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已經變成一座不次於開封的龐大城市,據說半個天山都已經成了這座城市的一部分,每年僅僅是從各地來的商賈,就不下十萬人。
聽說大宋的絲綢,瓷器已經賣到了極西之地,你不知曉,就不要胡說,咱們家在清香城有宅子,在哈密城也有宅子,棐兒在樓蘭擔任通判,即便是樓蘭,我們也能去得。
就這麼定了,三月走,最晚五月就到哈密了,這一路上有驛站無數,不會很辛苦,辨兒也去!」
歐陽夫人沒好氣的道:「理由說了一千一萬,您還不是想要去哈密刊印您的《新唐書》和《新五代史》,在東京沒人理睬您,就想去哈密國碰碰運氣。」
歐陽修抬頭瞅着房頂臉上微微有些抽搐,司馬光正在編篡的《資治通鑑》剛剛成書《周紀》兩卷,就被東京大儒以為開山立派之作,有這樣的珠玉在前,歐陽修編篡的《新唐書》《新五代史》就被人有意無意的給忽視了。
歐陽夫人見丈夫很失落,就強笑道:「走就走,反正就剩下半個月了,妾身安置了家裏的事情,我們就動身,妾身早就想去哈密看沒看,看看那個讓您魂牽夢縈的地方。」
歐陽修握住老妻的手輕輕地拍着道:「你一定不會後悔的,不會後悔的……」
同樣失落的還有大宋皇帝趙禎,他這兩年身體很差,尤其是眼疾讓他非常的苦惱,每隔一段日子眼睛就會變得紅腫,整日流淚,畏光,畏寒,畏風沙,因此,他很少走出寢宮。
今日實在是拗不過外孫鐵喜,這才出來走走。
初春的東京天空還是灰濛濛的,外面的碳氣很重,東京數十萬戶全部依靠石炭燒火取暖,只要入冬,東京的天氣就沒有好的時候,每家每戶煙囪里冒出的濃煙,將諾大的東京城籠罩的嚴嚴實實,也只有刮北風的時候,才能看見一線藍天。
御花園裏的杏樹已經發出花苞來了,只是趙禎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聽外孫一處處的指給他看,說給他聽。
祖孫二人走累了,趙禎就坐在一張躺椅上攤開身體讓陽光均勻的照在身上。
「你娘給你來信了?」
鐵喜笑道:「來了,每七天一封非常的準時。」
趙禎笑道:「你呀,現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爹正在出生入死的給你打天下,你母親不但要掌控哈密國,還要關心你的事情,你還沒什麼良心,嫌你母親把你管多了。」
鐵喜已經沒了兒時的肥胖,早就長成一個漂亮的小少年,一雙眼睛像極了鐵心源,兩道劍眉比他父親的還要有神一些,趙禎的圓臉上就長着兩道劍眉,因此常說這兩道劍眉是趙家才有的風韻。
鐵喜七歲之後就被他接到身邊親自教養,來到東京城已經一年半了。
「師傅們總說君子當讀萬卷書走萬里路,孫兒更想跟着爹爹去見識一下兩軍戰陣。」
趙禎呵呵笑道:「你是王,當坐鎮中樞,布雨天下,手握乾坤才好,區區兩軍陣戰,如同猛獸廝殺,看多了容易起殺心。
一個好的王,最好少殺人,人殺多了,就收不住手,一旦與臣子起了紛爭,就容易舉起刀子,這是最壞的一種解決事情的方式。」
鐵喜搖頭道:「昨日裏王圭就非常的無禮,不但咆哮金殿,還說您是昏君,孫兒當時就很想讓包子殺了他。」
趙禎聞言大笑道:「你這傻子,他說朕是昏君,朕就真的成昏君了?
傻小子,殺了他,祖父我才真的就成了昏君。」
「我爹為何就能隨便殺人?這一次在涼州殺了四萬三千降卒,師傅們說有傷天和,喜兒總覺得他們在胡說八道,我爹爹不是他們說的屠夫。」
趙禎睜大了眼睛終於瞅清楚了外孫一臉憤懣的樣子啞然失笑道:「這些名聲你爹爹在意不?」
鐵心源搖搖頭道:「娘親來信說爹爹是大英雄。」
趙禎點點頭道:「你娘說的沒錯,對我們家來說,江山是永遠存在的,人不過是江山上的一個附屬。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6s 3.926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