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陳爸的『你看夠了嗎，這樓外有啥好看的』提醒下，陳媽終於下了車。

    然後她就以這兩年從未有過的敏捷步伐上了樓。

    陳爸緊隨其後，當看着一扇門被打開，露出了水泥灰牆的寬敞空間時，他也有些觸動。

    好似有幾年了，自從陳媽出院之後，就再也沒牽過手的兩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的眼睛。

    陳媽一笑，拉起了這兩年沒日沒夜操勞的老公，走了進去。

    然後像個小女孩似的，指着今天格外明亮的落地窗問了一聲：「敞亮不敞亮？」

    「敞亮」

    陳爸回答着，看着眼前寬敞的兩室一廳，有些夢境照進現實的感覺。

    陳媽渴望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陳爸又何嘗不渴望給自己的家有一個家呢？

    只是就會開車的他有着很多中年人的無奈，除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里努力，不能苛求他做的更多。

    「這啊，以後就給你弄個小茶桌，你不是愛喝茶嗎，以後就在這喝，一邊喝茶一邊看景，好不好？」

    「好。」

    「以前你不是一直想養條狗嗎，等搬進來了，就在這給你未來的狗子按個窩。」

    「嗯。」

    「這好不好？」

    「好。」

    「你怎麼了？」

    陳媽看着陳爸好像沒有自己高興，就問了一嘴。

    看着難得這麼高興的孩兒他媽，陳爸當然不會掃興，於是附和了起來：「沒事啊，這房子真好。」

    陳媽看着他知道自己高興過了頭，立刻察覺到眼前這間房子多多少少會觸動一下眼前的老男人。

    於是她不再單手牽着陳爸，而是用那雙比年輕時糙了許多的雙手牽住了他也糙了許多的雙手：「咋的，嫌自己的兒子太有能耐了？」

    陳爸立刻搖了搖頭：「兒子是好兒子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他才這麼大點，讓我壓力好大」

    陳媽噗嗤一聲樂了出來，迎着透過落地窗的朝陽，明媚的道：「再能耐還不是你兒子，你永遠都是他老子。」

    陳爸聞言一笑，不再聊這個話題，一轉身：「咱倆住那屋？」

    「介屋。」

    「裝修錢不能再讓兒子拿了啊，我來。」

    陳媽一樂，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聲『老男人的自尊』。

    「你說啥？」

    陳媽搖了搖頭，挽住了陳爸的手臂：「沒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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