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還有那幾個不成器的兄弟在雪地里跪那麼久,還不如來給殷時韞求情呢。」
岑靈雎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您的意思是……」
「今晚,你去太師父傳朕的旨意,說朕可以給殷時韞一個保命的機會,看他自己選不選。」
岑靈雎臉色微滯,目光又微微亮起。
孫幼微道,「郡君的丈夫身份尊貴,朕當初的賜婚他不要,現在憑他的身份遠遠夠不着。若他願意入長公主府在你身邊當一個媵侍,朕就到此為止。」
岑靈雎的臉再一次變得蒼白。
媵侍?那是連妾都不如的僕從……
「恐怕……恐怕他寧死也……」
「靈雎,」孫幼微看向她,「有些事情,不親自上手,是永遠學不會的。」
岑靈雎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長輩。
「朕的旨意,是給你一個籌碼。」孫幼微望着殿門外的雪景,「至於怎麼用,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孫幼微望過來,「你今天懂得假意騙你父兄向你說實話,說明你腦子還不算太鈍……好好想想。」
岑靈雎離開後,孫幼微獨自在太初宮靜坐,直到浮光回來。
「陛下,天師還在偏殿等候,」浮光小聲道,「您是要現在見,還是再等等?」
「……再等等。」孫幼微的手扶着額頭,「朕要……先靜一靜。」
浮光悄然上前,為女帝捏肩。
「郡君讓您煩心了。」
「……這倒沒什麼。」孫幼微低聲道,「朕就是……想起了年輕的事。」
過了一會兒,孫幼微又恢復了心神,浮光親自去偏殿通傳,杜嘲風很快來到殿前。
行禮之後,孫幼微望着眼前人,「……杜天師今日看朕的眼神似乎有些過於凶戾了?」
杜嘲風收回目光,「臣不敢。」
「是怎麼了?」孫幼微眯起眼睛,「此前明明說,三辰山下靈器的鑄造很是順利——」
「確實非常順利,估計年前就能完工。」
「是嗎。」孫幼微看着杜嘲風,「那怎麼杜天師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臣有個問題,想請問陛下。」
「你說。」
「前些天,您在岱宗山上向各州府追加的第二封告天下書,你說明面上是在告知眾人魏行貞與殷時韞會在三日後於至玄門外對峙辯駁,而暗地裏,您則向各州府發出的密信,將臣上次與您談及的危險告知了所有官員,讓他們儘快開始準備——是這樣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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