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打死你。」小丫頭突然掄起棍子,追打着一隻竄出洞的田鼠,膽子倒是不小。
韓山童玩心大起,掄着鐵鍬追了上去,我拍,我拍,拍死你個偷吃莊稼的壞田鼠。
淑珍直起腰,滿臉笑意地看着大男孩、小閨女在大呼小叫地追着田鼠,不時傳來清脆的笑聲,心裏充滿了幸福。
………………
耕牛在前行進着,鋒利的犁鏵在黑土地上墾出筆直的壟溝,如同一道道波浪,延伸向遠方。
韓仲扶着犁鏵,步伐穩健;前面拉牛的士兵也是好把式,走得的路線比尺量出來的還直。
「大人,最多再有兩天,地就能全部犁完。」士兵的心情不錯,笑呵呵地說道:「播種就不是咱們的事兒了,探親假也能休上了吧?」
探親假只能給那些家眷遷到遼東的將士,遼南離得實在是有些遠,路上就要走上五六天或七八天。
何況,戰爭時期,要奉命調動或作戰,在遼東可緊急召回,在遼南豈不要耽誤時間?
這個士兵能主動提出,顯然家眷應該是遷移過來了。這與韓仲一樣,快有一年沒看到兒子,還有妻女了,韓仲心裏也思念得很。
「想老娘啦,還是想媳婦兒了?」韓仲調侃着打趣道:「不用急,或早或晚,在秋收前都能休上探親假的。」
對於今天將要展開的大反攻,將士們都有所耳聞,儘管還沒有最後確定,但部隊的一些規定已經暴露出不少信息。
秋收是個節點,糧草充裕、氣候適宜,時間跨度大,能一直打到來年春耕。在這個時間段,應該能把建虜擊滅,至少能打殘吧?
歷經數次大捷的東江軍,對於建虜已經建立起相當強大的自信,也有着儘快平遼滅虜,好安享太平的迫切心理。
士兵嘿嘿笑着,說道:「家裏人都想呢,搬去了新家,俺也想看看過得咋樣兒,也能安心不是。」
「錯不了的。」韓仲很篤定地說道:「那些村鎮的房屋,還是咱們修建的,連道路都夯實了。」
「到了新地方,總是要適應一下的。」士兵停下腳步,望着東面,似乎能瞭望到家人,沉聲說道:「離這裏不過七八十里路,騎馬的話,兩天也就到了。」
韓仲點着頭,頗有同感地說道:「別着急,都會安排好的。毛帥和郭帥,還有陳副帥,什麼時候也沒虧待過咱們。」
「是啊,這是咱們的幸運。」士兵收回目光,感慨着,虛甩了下鞭子,耕牛又緩緩起步。
韓仲又扶住了犁鏵,緩緩說道:「快啦,明年興許就打完了建虜,能夠享受太平日子了。」
「十多年了,終於要結束了。不知道平遼之後,毛帥、郭帥他們是不是還能管着咱們?」士兵在前面幽幽地說道,象是如釋重負,又象是感嘆憂傷。
生活在遼東的遼人,沒有不受到戰亂的影響和傷害,只不過是程度不同罷了。
而在歷史上,不僅是遼人,還有數以千萬的漢人,也將身陷戰亂水火,在悽慘中苦苦掙扎。
但現在,平遼滅虜已經不是遙不可及的奢望,更不是難以達到的目標。
也只有徹底消滅兇殘的建虜,至少要打殘他們,使他們不復為害,廣大的軍民才能過上安心的日子。
而且,這次遼東再入明朝管轄,又與以前不同。
要知道,即便是李成梁還在,建虜還未叛明的時期,遼東也沒有徹底安寧,邊患也是存在的。
更重要的是,遼東軍民並沒有過上多好的日子。萬曆年間的援朝作戰,以及高淮亂遼,都給他們帶來了沉重的負擔和深重的災難。
現在,戰爭雖還未結束,但軍民們的生活卻不比戰亂前要差多少。在感激毛帥、郭帥、陳副帥的同時,軍民們也有着自己的擔憂。
對於朝廷,遼人並沒有多少好印象。建虜能禍害遼東,朝廷的責任最大,卻並沒有多少的補償。
平遼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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