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羈縻之術,不是長期策略。暫時嚴兵固守,恢復實力,等待以後與建虜而戰。
也就是說,議和是戰略欺騙,不能當真,更不能被敵人耍了還不自知。
袁崇煥第一次與皇太極嘗試議和,便被皇太極所利用,離間了蒙古諸部與明朝的關係。
蒙古諸部的想法也很簡單:什麼玩藝兒,讓俺們跟後金死磕,你們明人卻又是弔孝,又是和談,拿誰當傻子呢?
而再次與皇太極書信來往,議和談得火熱,似乎很快就會一拍即合。但袁督師是一片熱心,皇太極卻當耍猴。
等到袁督師修好了錦州三城,以為得計,皇太極已經帶人繞過關寧錦防線,沖入京畿地區大搶特搶了。
袁崇煥,不過是個略通武事的酸儒書生,膽子很大而已;而皇太極,其心計和謀略,以及才能和魄力,連郭大靖都不敢輕視。
一個王者,一個自以為是王者的青銅,差距太大了。
郭大靖掏出個本本,邊翻邊繼續對周慶和馬民說道:「這幾年的塘報,我都看過了,作了下歸納和總結,揀出了最有價值的一部分……」
其實,在郭大靖歸納總納這幾年的東江軍塘報時,他的心情是震驚的,對毛文龍則是萬分欽佩的。
知道建虜會抄掠京畿,郭大靖是靠着自己對歷史的了解,完全是作弊,或是投機取巧。
但他萬萬沒想到,早於他作出這個判斷的竟是毛文龍。而且,從天啟四年到崇禎元年,毛文龍提醒朝廷注意防範後金繞道入關,竟達十餘次之多。
比如天啟四年的塘報:「冬底,從潘家口進攻豐潤等縣,從冷口進攻台頭,建昌無備之處,一鼓攻進邊牆,得了中國……且得喜峰進攻,夾帶奸細消息,肯如前番痴誤……」
時間:冬季;地點:薊鎮喜峰口方向的潘家口和冷口;行動方式:向蒙古人借道。
當時天啟帝的反應是:「上亦發諭,謂復遼之機,端在斯乎。聞假道潘家口,其急圖防賊,而且令接濟文龍兵餉。」
天啟皇帝不但鄭重其事向臣下提出警報,甚至連如何應對,都在旨意中有了具體的謀劃。
但孫承宗等關寧官員卻不以為然,奏疏里回報稱奴賊狡猾,並且一向很謹慎,肯定不會做這種冒險的事情。
「……臣誚以群臣之所信者明之。喜峰之傳,人盡信之,即如賊入喜峰,必假道西虜,道遠而糧草之費奢,不知西虜為備乎,抑東虜自備之也。虜既自備以犯喜峰,卻不能自備以犯山海?」
這就是孫承宗質疑的依據,他認為建虜要繞道入關,道太遠,糧草耗費巨大,是蒙古人為他們準備,還是建虜自備?
如果建虜能自備糧草來繞道喜峰口方向,為什麼不直接攻打山海關呢?
總之,繞道入關的可能性是有,但孫閣老等官員不相信後金會舍近求選,作出如此冒險的軍事行動。
而且,從天啟到崇禎,不只是毛文龍,還有一些官員將領都提醒過要防範後金要繞道進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沿邊的蒙古部落身上。
作為薊遼督師的袁崇煥,對此的反應則是上奏稱:「說者俱慮其席捲西虜,遂越遼而攻山海、喜峰諸處。人慮臣初亦慮之。」
「然按其起兵至今日,非萬全不舉。彼豈不知有此奇道可乘哉?然奇道亦險道也……然料其斷不越關外而他攻。」
袁督師的意思是,別人考慮的我早想到了。建虜向來用兵謹慎,絕無兵行險著的道理。繞道入關的可能性是有,但微乎其微,肯定沒事兒。
在很多史料中,有人斷章取義,認為袁督師料敵於先,早就提醒朝廷要防備建虜繞道入關。但實際卻是如此說辭,竟有麻痹朝廷的意思。
正因為有了那麼多人料到建虜可能繞道入關,現在對於郭大靖來說,如何防範和準備,都不用再費心思,一切都順理成章。
裝什麼料敵於先的諸葛亮,就拿着這些塘報,便能作為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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