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丈夫不是那種大度冷靜的人,早就跑上薛家大吵大鬧,甚至鬧上了警察局。
薛家自然也太平不了,又氣又恨的人居多,應該不會有人想着他們並不是私奔去了,而是遭遇了不測。
幸好有薛凌張羅在兩家人的中間,做了緩和作用,也壓住了所有人心頭的那個擔心。
薛凌一下子紅了眼睛,低聲「我們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我相信你的為人。我也相信之瀾叔。沒什麼,他們都是當局者迷,我這個旁觀者沒那麼激動,所以能一眼看出來。」
蔡雲煙點頭,再度又點頭。
「謝謝……我和之瀾都得謝謝你。」
薛凌緊握她的手,低聲「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以後就沒事了。」
蔡雲煙長長嘆了一口氣,也許是腦袋仍有些暈,她又躺了回去。
她眯住眼睛,低喃「凌凌,有些事有些人,就該深埋在記憶里。一旦爆發出來,當年的情感亂七八糟又上心頭,那感覺太亂太悲切,以致於很容易昏了頭。」
「我們自從有記憶開始,就是認識的。他比我大兩歲,打小就很會照顧人,喜歡帶着我們一眾弟弟妹妹在幾座大宅里遛彎。我很喜歡他,也是一群小夥伴中最依賴他的人。」
「隨着年紀一天天大了,我對他的這種依賴,慢慢成了少女的情竇初開。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他對我也是如此。我們互通情書,一天一封。見面彼此都羞答答,只能在字裏行間透露自己的思念和綿綿情意。」
「那年我們一起上山郊遊,一個夥伴帶了相機上山。我和他對着海,對着山,海誓山盟今生今世都要在一起,來生來世也不分開。他喊來了小夥伴,讓他為我們拍照紀念。隨後他跑去相館洗了兩張照片,我一張,他一張,許諾了一輩子都要藏着。」
「美好的日子過得浪漫如春,那段日子的愛戀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也是我們彼此的青春印記。可惜,好景並不能一直花好月圓到永遠。他家落難了,人死的死,傷的傷,家裏的財物都被搶走奪走,年輕人一個個都得離家,不能再留在帝都。但凡跟你們家有親戚關係的,一個個都簌簌發抖,不敢私下接觸到,不然也會沾染上麻煩。」
「一天深夜,他爬到窗口敲了我的窗戶,跟我說……他必須離開帝都去投靠母家的親戚南下讀醫。我哭了,哭得很傷心。我說我要等他,他紅着眼睛點點頭。隨後他說,他要去找他哥哥們來我們家議親,給我一個名分,讓我可以安心等着他。我又高興又難過答應了。」
「可是,我父母親和兄弟姐妹都不肯。那時人人都巴不得遠離薛家,薛家人未來的命運肯定會多坎坷。我爸媽堅決不肯,拒絕了之瀾的求親。他哥哥們勸他說他還年輕,不要焦急婚姻,先離開帝都去奮鬥事業,等這邊局勢穩定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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