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上。
那些渾身被鋼釘扎滿的墓主人,終於動手了。
它們的目光看向錢友亮。
準確的說,是看向那柄青銅戈。
青銅戈上有杜歸的血。
如果是杜歸本尊在這,它們自然不敢放肆。
可一柄青銅戈,根本就攔不住它們。
嘶吼聲再次響起。
錢友亮持着青銅戈,對着那些墓主人義無反顧的發起了衝鋒。
「此戈不倒,安州不破!」
錢友亮大吼着,身後的嚴老和宋老,也緊跟在他後面。
三個老人,就像是夕陽西下的殘兵敗將一樣,死活不願意認命。
「認命就有那麼難嗎?」
長安君冷冷的看着被困在十八層地獄一樣的鬼蜮中,那瘋狂掙扎,想要殺出一條血路的杜歸。
「在史書上記載,咸陽被困,公子華趕赴咸陽,力戰而死。」
「那雖然不是真相,可放在現在的你身上,的確十分貼切。」
「咸陽是公子華的家。」
「安州是你的家。」
「你讓我很失望,杜歸,你的陰謀詭計呢?你的城府呢?為什麼我在你身上完全看不到半點。」
「還是說,到現在你還在藏拙,你還在等待着什麼?」
長安君看不透,看不懂。
它雖然覺得現在杜歸必死無疑,卻也覺得成功的太過輕易,反而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但局面卻在往好的發展。
人俑也加入了戰鬥,不停的消耗着杜歸的力量。
商君更是痛下狠手。
它不知道是在痛恨杜歸,還是痛恨公子華,又或者痛恨的是害死它的那群人。
法律是一個工具。
是一個天平。
可人心,卻能讓天平化作尖刀。
十八層地獄裏。
杜歸渾身是血,他不知道受了多少傷。
但他現在感覺自己非常的虛弱。
求生的本能讓他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
錢老他們在絕望中鎮守着安州。
他們都在等杜歸回去,等杜歸力挽狂瀾。
「我不能認命!」
「我就不是個認命的人!」
杜歸怒吼着,撕開了那十八層地獄。
但商君卻出現在他面前。
並且,手中還拿着刀筆,將杜歸死死壓住。
安州。
噗通一聲。
錢友亮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胸前滿是鮮血。
雙手的皮膚也裂開,鮮血侵染了整個青銅戈。
身後的嚴老和宋老一併摔在了地上。
「撐到他回來」
「這是我們的約定。」
錢友亮半跪在地上,握着青銅戈想要站起身,卻根本起不來。
嚴老和宋老掙扎着,想要爬過去幫一把錢友亮,但他們也已經油盡燈枯了。
這一刻。
青銅戈就是他們的信念。
「死吧」
那幾個主祭緩緩走上前,目光中根本不帶有絲毫憐憫,有的只是不屑和漠然。
同時,那些墓主人也慢慢的從天上落到了地上。
它們要把那柄青銅戈踹進地上,跺進泥土裏。
然而
轟的一聲。
錢友亮倒飛了出去。
青銅戈也脫手而出。
可在即將落地的那一刻。
一個穿着長袍,戴着兜帽的老人憑空出現,一把握住了那柄青銅戈。
「我馮乾坤的兄弟,也是你們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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