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已是深夜,卻給人一種剛剛入暮的感覺。
王青陽站在樓閣上,披着大氅,定定地望着外邊蒙上一片銀白的建築。
耳報神一直沒有回覆,王青陽心中有些驚疑。
思索良久,他忽然記起立太子後,先王便把兩大護國神獸中的鸑鷟派去保護王太子了。
鸑鷟擅長陣法設置,他入駐太子宮後,還曾向王青陽索要過佈陣的材料,莫非他在太子宮佈下了極強大的法陣,那耳報神未能把消息傳與妲己知道?
想到這裏,王青陽沉聲道:「夜合!」
一道人影從暗中鬼魅般飄了出來。
王青陽道:「明日,你叫上玉衡,去一趟太子宮,面謁天子。」
夜合抬起頭,這是一個面容清秀、眼神稍顯陰鷙的男子:「太祝,大王明日會去太子宮?」
「明日,是陳玄丘陳大夫喬遷之喜。大王視陳玄丘如股肱,一定會親自前往的。」
「是!」
「玉少祝去,是代表我奉常寺,向天子表明臣服之意。」
王青陽想起今日朝會,殷受詭稱收到神諭的事來,唇角露出一絲譏誚。
殷受,你好大的野心!除了第一任雍天子,其他例代雍王,還沒有誰能對我奉常寺呼來喝去。
哪一任雍天子不把我奉常寺敬若上賓?我奉常寺代天執罰,何等尊貴,你竟想把我奉常寺納入你的治下,難道你已狂妄到自比上天了。
「夜合……」
王青陽慢慢轉過身,看向夜合:「玉少祝負責和天子打交道。你趁機找到妲己,把天子選秀的事告訴她。叫她儘快伺機脫身,我要讓她成為這大雍天下的王后!」
夜合是他的心腹,他不在時,就是夜合負責往九碑林給妲己送飯,是奉常寺中極少數幾個知道妲己存在的人。
夜合欠身應道:「是!」
未見夜合如何作勢,便又倏然消失在原地,仿佛他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
太子宮的新任管事笑眯眯地問道:「陳大夫,你這邊收拾的怎麼樣了啊?」
陳玄丘道:「我孑然一身,本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新任管事是接的前往宮中的原管事的班,這些寺人都是人精,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心中最是有數。
他當然知道陳玄丘是極得大王恩寵的,便巴結道:「新宅子裏,也不知物件兒齊不齊全。大夫看你這客居中有什麼用順了的東西,都可以一併搬去。」
陳玄丘一聽,連忙道:「那可使不得,東宮之物,怎可拿走。」
管事笑道:「無妨,無妨。大王尚未納後,小太子快的話也得好幾年才能生呢,到時這府里自然要重新修繕一番。」
陳玄丘聽了,便對娜扎和妲己擺擺手道:「既如此,你們去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東西,一併帶上吧。」
娜扎和妲己答應一聲,娜扎便直奔自已的臥房。這孩子認床,初來時好幾天晚上睡不好覺,現在好不容易睡習慣了,又要搬家。
既然人家說隨意拿,他打算把枕頭被子打包帶走。
妲己卻是竄進了陳玄丘的臥房。妲己姑娘雖然貪玩了一些,但是對於任務還是記在心裏的,尤其是昨天吞了一個耳報神,雖然王青陽不知道真相,她還是有點心虛。
她想看看陳玄丘屋裏都有什麼東西,知已知彼百戰百勝麼。
果然如陳玄丘所說,他還真的是孑然一身,沒什麼東西,桌上就放着一個小包袱。
妲己回頭看看,嗖地一下竄過去,迅速解開包裹,匆匆翻了一遍,除了幾件衣物,一無所用。
「窮鬼!」妲己撇撇嘴,趕緊把包裹又還原了。
四下一看,再無他物,抬頭再一看,妲己忽然被博古架上的一件器玩吸引了。
那是一件雞油黃的瓷瓶兒,色澤澄黃,質地肥潤,叫人一見便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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