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通維持這條運河,所花費的錢財又何止千萬。
「雖然這運河確實為南北貨運提供了諸般便捷,可仔細算下來,對朝廷來說卻還是弊大於利。所以我一直都想着,什麼時候朝廷能改正錯誤,將此運河廢弛!如此,天下百姓便可少繳一份重稅,而沿河兩岸的百姓也不用再被逼着幹這等牲口才該做的事情了。」
他這話說到最後,都只覺着自己是一個聖人了,眼中臉上滿滿的都是悲天憫人的神態。只是在李凌眼中,這位卻是一個傻x,一個只知道照本宣科,看了點書就滿口仁義體恤的傻x。什麼叫書呆子,這回他算是真正領教到了。
「這位先生所言大謬,怎麼漕河在你眼中就成了勞民傷財的大禍患了?就因為你眼前看到了這番縴夫拉船的場景,就因為前隋之亡嗎?」一個聲音從二人身後響起,李凌轉頭一看,就見個穿着淡藍色錦袍,模樣俊朗,卻又帶着勃勃英氣的青年正大步走來。
傅濤也回過頭來,稍稍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快道:「怎麼?這位公子認為我說的有錯?」
「當然!漕河乃是我大越天下最重要的一條水上通道,其勾連南北的作用不是任何一條水路所能替代的。要是沒有它,幽州的皮貨,更北的各種產物就無法及時運達南方,而江南的絲綢茶葉,以及更多的財富也無法送達北方……」
「此話謬矣!沒了漕河,我們還有其他江河可以走船,何況咱們大越的官道四通八達,陸路行進可不比水路要慢,怎麼就不能讓南北互通有無了?」傅濤不等對方把話說完,便立刻提出異議。
「別處水路和陸路哪有漕運來得方便快捷?」這個青年哼了一聲道,「你可知道光是咱們腳下這條商船上裝載了多少貨物,如果走陸路的話需要多少車馬畜力嗎?」
傅濤頓時為之一窒,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些詳情,支吾着說不出話來。
「還有,你可知道這漕河的疏浚乃是自本朝太祖皇帝時就已立為國本之一的,那時朝廷就曾明文天下,言說漕河種種益處,唯其通暢,方可保北方邊疆不受外族之侵,一旦真起戰事,我大越南方膏腴之地的錢糧兵馬便可自漕河源源不斷運送北上,晝夜不息。現在,你卻因為心中一些淺陋的看法就直言要斷絕漕河,實在是荒謬無知到了極點!」這位此時更是氣勢十足,連續不斷的說法出來,直把傅濤都給說的無言以對了。
本來嘛,這位傅舉人就只是照本宣科,並沒有真正了解過漕河之用,現在遇到個真對漕河有着深刻了解的對手,自然是一潰千里,再難言說。
這讓他的老臉頓時漲得通紅,可又拿不出什麼合適的說法來,只能求救似地看向李凌。好歹你和我是同鄉,咱們又一路而來,你總不能看着我面子盡失吧?
而隨着他這一眼看去,那青年也把目光落到了李凌身上:「你也覺着漕河對天下,對百姓是弊大於利?」
李凌只能回以苦笑,你都把漕河的重要性都給點到了,我還能說太祖皇帝是錯誤的,說漕運沒用嗎?
「哼,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讀書人除了紙上談兵地說些沒用的東西,就沒別的本事了。其實你們壓根就不懂什麼是民生,什麼是漕運……」青年皺了下鼻子,滿是不屑地放下這麼一句後,便欲轉身離開。
「慢着!」傅濤這回是真急眼了,一個挺身就攔在了對方面前,卻未發現那青年的眼中透出一絲異樣的光芒,低垂的右手似也輕輕動了一下。
而李凌則一眼瞧見邊上幾個船員打扮的漢子這時也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紛紛向這邊靠攏過來,一個個目光里都閃爍着危險的光芒,這讓他的心更是一緊,知道面前的青年身份不一般了。
可身為槓精的傅濤卻顯然沒有留意這些細節,只是氣呼呼地盯着青年道:「你說的這些大道理或許有些道理,可我要說的還是百姓。這沿河百姓就因為漕河做着這等吃力的事情,他們的苦處你考慮過嗎?朝廷又可曾為他們着想過?」
眼看那幾個船員已經到了跟前,隨時可能對自己幾個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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