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緩緩地眯着眼睛問道:「你想做孟沖?」
「很奇怪嗎?」陳矩笑着說道:「當官的寒窗苦讀,都說一天為了聖賢書,可最終還不是想做官求富貴?真要是為了讀聖賢書,何苦進官場?」
「像咱們這些沒卵子的,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為了一口吃的做了奴婢,這輩子不能傳宗接代,上對不起父母祖宗,下對不起子孫後輩。活着一輩子,總歸是要求點什麼。高老,您說呢?」
「你能做到?」高拱緩緩的問道。
「當然。」陳矩笑着說道:「當今朝堂上,馮保雖然是死了,可是張宏上位以後依舊與張居正交好,兩人很是契合,與之前無異。」
「宮裏面是個論資排輩的地方,張宏倒了也輪不到咱家。張宏倒了,還有張鯨;張鯨倒了,還有張誠。等到咱家的時候……」
說到這裏,陳矩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咱家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都不知道。咱家不能等,也等不起。高閣老,您說呢?」
這話既是說給自己聽的,也是說給高拱聽的。
你還能等多久?
你的年紀可比張居正要大,再等下去,他沒死,你先死了。
真到了那個地步,談什麼報仇雪恨?談什麼直抒胸臆?
高拱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陳矩說的有道理,京城裏面的情況他也知道,只是陳矩真的能行?
「我倒是願意幫陳公公,可是有心無力啊。」高拱聲音有些低沉。
「咱家會讓高公公有心又有力。」陳矩笑着說道:「現在當然不行,所以高老您要回京城。在新鄭這個地方,高老能做的事情可不多。」
「回京城?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高拱冷笑了一聲說道:「難道你還能讓陛下下旨召我回京?除非張居正死了。」
在高拱的心裏面其實還有一個說辭,除非李太后也死了。
對於李太后,高拱非常非常不滿。
在高拱看來,李太后就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目光短視,什麼也不懂。
只不過這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說出來罷了。
「讓陛下下旨,咱家做不到。可是讓高老回京,我還是能做到的。」陳矩胸有成竹的說道:「高老覺得怎麼樣?」
「直接說你的辦法。」高拱眯着眼睛,沉聲道:「不要再繞來繞去的了。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攤開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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