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沒有了這層庇護,拿到他們家的罪證,再容易不過了。」
趙尚書沒有多說什麼。
大人物都是這樣,他們不會清晰的表露自己的具體看法,因為只要沒有具體的看法,他們就永遠不會出錯。
「濟中在建康那幾個月,曾經跟我說過子恆你的事情,當初范家的那個范東成,連同江都的幾個惡少,毆殺了咱們書院的學子陳清,並且栽贓到了子恆你的頭上,以致子恆險些身死獄中。」
「如此罪行,已經不容惡徒逍遙法外了。」
趙尚書看了看沈毅,開口道:「宋應有一個同年同鄉的好友,現在任南京畿監察御史,可以巡察江都,到時候讓他去江都走一走,說不定就能發現一些冤假錯案。」
說罷,他饒有深意的看了看沈毅。
趙尚書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御史台的監察御史,理論上只能查官員,不能管地方上的冤假錯案,但是如果他發現了案子不對,是可以給朝廷上書的。
這是御史的權力。
而朝廷接到了奏書之後,就可以責成有司辦理,也就是刑部或者大理寺去處理這些案子。
刑部和大理寺或者親自派人下去督察,或者是給地方行文,讓地方重審。
反正不管怎麼說…
當初的陳清一案,是就可以重新審理了。
沈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愣神了半晌,然後跪在趙昌平面前,叩首道:「舊友含恨而死,小侄也身負數年冤屈,如今終於見到昭雪的曙光了,小侄代舊友陳清,叩謝師伯。」
趙昌平伸手把沈毅扶了起來,微微搖頭道:「當初濟中在建康,跟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我便想着有一天,一定要將范家的賊子繩之以法,只是那時候范俢管着刑部,這件事情到最後,還是要落在刑部頭上,說了也沒有用處。」
「現在,終於到了時機成熟的一天。」
他伸手拍了拍沈毅的肩膀,淡淡的笑道:「子恆你既然在查范家,那到時候,可以與宋應的那個同年認識認識,跟他說一說范家的事。」
「嗯…」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氣,微微低頭道:「師伯,等小侄手裏的證據齊備,便交給那位御史…」
「嗯。」
趙昌平微笑道:「宋應這些年在朝廷里,多少也有些根底了,你們兩個人也能算是兄弟,沒事的時候,可以多在一起親近親近,多多來往。」
說到這裏,他似乎想起了家裏的那兩個兒子,嘆了口氣:「不要天天跟薊州廝混在一起,他天天無所事事,省得帶壞了你。」
沈毅微笑搖頭:「師伯,二哥人不壞的,這一兩年時間幫了小侄許多,小侄很喜歡跟他來往。」
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的兒子,趙昌平也不例外。
他說的只是客氣話。
自家兩個兒子沒什麼出息,他當然是希望兩個兒子多交一些有出息的朋友的。
這樣將來他百年之後,趙家的兩個兒子就不止會有女婿宋應照顧,說不定眼前這個沈七郎,也能替他照顧照顧趙家。
因此聽到沈毅這句話,趙尚書眉開眼笑。
他拉着沈毅的衣袖,呵呵笑道。
「今天下午莫要走了,留在府上陪師伯下下棋,晚上留在家裏吃頓飯,你師走了之後,師伯便寂寞了很多。」
沈毅微笑點頭。
「還請師伯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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