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進了雨簾之中。
常公公笑着轉身,慢慢地回了寢殿復命。
「太上皇,藥看着丫頭吃下去了。」
「吃的是綠色那顆嗎?」
「是,綠色的。」太上皇嗯了一聲,滿意地閉上眼睛,「這事不就解決了嗎?還用得着那般費勁。」
常公公戚戚然,「解決倒是解決了,就是手段有些卑劣。」
「怎麼就卑劣了?」太上皇睜眼看他,「這兩情相悅,怎麼卑劣?要卑劣也是袁家丫頭卑劣,藥是她送去的,怪不得我那孫子。」
「袁家老太太不好惹啊,回頭找麻煩就不好了。」常公公擔心地道。
「孤更不好惹!」太上皇喘了一口氣,「孤就剩半條命,她有膽就來。」
常公公笑了,「您弱您有理。」
太上皇慢慢地坐起來,聽着外頭的風雨聲,「話說,褚大好些天沒來了。」
「病了。」
「他這些年身體一直很好,倒是孤一直小病大病不斷。也罷,他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如今太子看着也中用了,此番局勢若定下來,他也可以退居二線,不必再為北唐衝鋒陷陣了,這些年,北唐虧欠他良多。」
「可不是?阿喜其實心裏擔心,想去伺候的,不過您身邊也離不了人,再說,那褚府人多口雜,阿喜去了也不好。」常公公說。
太上皇道:「都這歲數了,還有什麼好不好的?還怕人多口雜嗎?外頭人說什麼又礙不着自己半點,叫她去。」
「首輔不許啊,他自己病着,顧不得那麼許多,怕阿喜受委屈。」
「那就叫他來別院養病,橫豎這褚家裏就沒個孝子賢孫,褚家這麼些年,也就出了他一個明理的,其他的都不中用。」太上皇橫眉豎眼地道。
常公公道:「那好嘞,咱家明日就叫人去傳旨。」
「小腸氣,你坐下來,陪孤說說話。」太上皇忽然輕嘆一聲。
常公公小心翼翼地坐下,「太上皇,您想說什麼?」
太上皇凌厲的眉目收斂,眼底盛滿了暮色,輕聲道:「你和阿喜,打孤十五歲那年開始就跟着孤了,孤當皇帝的那些年,你忙裏忙外,也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如今你身邊也沒個親人了,如果孤走了,你就在這別院裏頤養天年,養着福寶,跟它作伴,哪裏都別去。」
常公公一聽這話,猛地起身,「您說什麼呢?不吉利的話不能說。」
太上皇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你以為孤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麼麼?當年孤大病,你就早早做了準備,為自己身後也安排好了,只等孤咽氣你就跟着走,可孤把話說在前頭,你這樣做孤是要生氣的,乾坤宮裏頭留了一道旨意,孤若走了,你就得好好活着,這是聖旨。」
常公公氣得跺腳,淚水都落下來了,「您說這些話做什麼?老奴聽不得這些話,快不要說了,人生之事,誰又能把話說在前頭?許是老奴先走呢?」
「你先走了,孤也會好好地活。」太上皇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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