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之子被漢人陣斬傳首,對匈奴人打擊太大了。
呼屠吾斯抵達戰場後,正打算帶着重新聚攏的匈奴人,對疲敝的漢軍發動進攻,為先單于報仇。但匈奴新逢大敗沒有戰心,又得知烏孫人在燕然以西襲擊帳落和兩位閼氏,頓時陣腳大亂,望見漢軍援兵抵達,敵眾我寡,即便呼屠吾斯再好戰瘋狂,尚未正式繼單于位的他,也無法說動喪失鬥志的諸王、萬騎長們去送死,只能將仇恨吞下,悻悻而走。
嗨,攘外必先安內嘛,這後世的大道理匈奴人也懂。
但還遲了一步,等他帶人撤到燕然山西麓後,看到的是逃得四處都是的族人,烏孫已劫掠大量人口西去,也算將功補過了。更糟糕的是,顓渠閼氏與其弟左大且渠都隆奇密謀,劫持了大閼氏,攜帶匈奴至寶月氏王首飲往南走,顯然是欲投靠右賢王。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右賢王是匈奴叛賊,顓渠閼氏為何會投靠他!」
諸王有些難以理解,直到有人提了一嘴,說顓渠閼氏被先單于冷落,而從那時候起,右賢王就開始經常往龍城、單于庭跑,二人多半是勾搭上了。
於是諸王從詛咒漢軍,變成了唾罵右賢王,叛徒總是比敵人更加可恨,他們將一切失敗都歸咎於右賢王的無能與背叛。
見怒火已經轉向了右部,心知匈奴殘部必須獲得一個落腳點的呼衍氏左伊秩訾王乘機道:「胡雖然常有兄弟叔侄爭奪單于之位,但最後不在兄則在弟,漢雖強大,尤不能兼併胡。」
他義憤填膺:「如今右賢王違背了祁連神之意,擾亂冒頓單于留下的制度,臣事於漢,背叛了先單于。先單于在燕然山東面作戰,他卻在燕然山以西觀戰,放縱漢軍過境,現在又不來朝見新單于!」
「右賢王確實該死!」
進入帳落祈求天神的呼屠吾斯回來了,眾人才發現,他的臉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這是匈奴之俗,遇大憂大喪,則以刀割面,表示悲痛何不忘仇恨。呼屠吾斯確實是狠人,手裏的金留犂沒能割成任弘的頭皮,卻劃了自己的臉。
他忍着劇痛,咧着嘴戴上了先單于使人送至的金鷹冠,接受諸王的朝拜,宣佈繼任為第十三代撐犁孤塗大單于,號曰:郅支單于!
郅支雖有單于之名,卻仍沒有單于的威望,擺在郅支單于面前是嚴峻的形勢,他的部下從那一夜與漢軍對峙時收攏的五六萬騎,縮水為三四萬,每天都有千騎長或小王偷偷跑路,或去尋找失散的帳落,心存僥倖返回單于庭,甚至潛逃投靠郅支的敵人。
匈奴這種部落聯盟猶如同林鳥,一旦食已吃盡,飛鳥投林四散。
郅支單于將金光燦燦的金留犂往桌上的肉一插,定下了他初任單于後的第一次軍事行動。
「南下追擊顓渠閼氏,從右賢王手裏將帳落和寶物奪回來,再在右部安頓過冬!」
若郅支單于不想部眾陸續散盡,就必須儘快打一仗,在匈奴,威信都是靠戰爭打出來的!而右賢王首當其衝,除了剷除叛徒,為先單于報仇,奪取右地作為落腳點外,最主要的原因是……
「治不了漢人。」
「還治不了你!?」
……
九月上旬,草原秋高氣爽,綠色的大地變成了青銅色,任弘已將漢軍南下,與趙充國在燕然山隘口會師。
屍體腐爛起來很快,兩次大戰中犧牲的戰士沒法全部帶回塞內,大部分只能在隘口附近立木牌安葬,等日後再收斂屍骨。漢軍在郅居水大戰中所斬兩萬餘級匈奴首也留在了這,圍着漢軍墓冢築起了一圈恐怖的京觀,宛如一座座可怕的圖騰。
將吏們仍覺得不過癮,心直口快的義成侯甘延壽便向兩位主將提議道:「奔襲數千里,破匈奴斬單于,此亘古未有之功業也,應當效仿霍驃騎封狼居胥之事,在燕然山刻石紀功,封而銘之!」
段會宗等人紛紛附和,他們先前跟着任弘再封狼居胥,火燒姑衍山,那只是履霍去病故跡,如今卻已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2s 3.928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