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黃屋左纛」的儀仗。就說載大將軍棺槨的車輿,是天子劉詢特地的轀輬車,有窗牖,閉之則溫,開之則涼,故名之轀輬——據說秦始皇帝駕崩後,趙高和李斯便是用此車載其屍和滿滿當當的臭鮑魚。
在漢朝建立後,也不知是定禮儀的叔孫通這壞良心的傢伙為了噁心暴秦還是什麼緣故,竟歡天喜地地繼承了這一傳統。從劉邦的老父親太上皇崩起,皇室便以轀輬車載棺槨下葬,遂成定製。
撇去黑歷史不談,轀輬車確實十分舒適,在泥濘的路面上行駛得穩穩噹噹。
天子和太皇太后親自為大將軍送葬,御駕在後,文武百官亦紛紛在列,幾乎整個長安朝堂都來了。
大將軍的親兒子霍禹在轀輬車上,而騎行在前方引導的,則是霍山、霍雲這對雙胞胎,其中中郎將霍雲有些緊張,不時回頭去看。
由不得他不緊張,舅舅李竟那天的話嚇到霍雲了。
「任弘看似奉天子之命治冢,但以我所料,治冢是假,實是為了將那三千名三河卒控制在手,大將軍出殯當日,若彼以三千人埋伏而待,忽然暴起襲擊……「
霍雲第一時間將此事告知了霍禹、霍山,但兩人都覺得很荒謬。
霍山倒是很寬心:「三河卒不過是一群掘土民夫,又豈是北軍的對手?吾弟多慮了,大將軍有遺言,不必理會任弘,有他在,霍氏會更穩固。」
「不然,父親或是臨終前糊塗了,霍氏與任弘,豈能共存兩安?」
但或是因為母親時常叨叨,出於對任弘的惡感,霍禹稍微謹慎點,雖也不敢發動政變,但以為不可不防。
於是才有了今日任宣的謹慎,而霍雲也留了另一手。
在隊伍後面跟着哭喪的上百人中,亦非普通霍氏家僕,而是當年田延年為大將軍豢養的死士。
田延年雖然自殺,但這批人卻被霍光接收,倒也沒有統統殺戮,而是解散了大半,留下一部分收為霍氏家兵,如今交到了霍雲手裏。
這群人運送霍家自治陪葬器物,作為大司馬大將軍,隨葬明器里有甲兵是尋常不過的事,但除了明器外,那些箱子裏也有不少霍雲安排人加塞進去的真傢伙……
霍雲打算着:「若任弘真欲對我家不利,便可以死士挾持天子與百官,而北軍奉太皇太后詔令進剿,誅作亂者!」
未央宮屯衛和長樂宮屯衛,分別由范明友和鄧廣漢控制,保護者皇帝皇后與太皇太后的「安全」。
若是鐵了心奪權,這確實是他們家最好的機會。但霍雲還是慫慫的,不是因為害怕三河卒人數多,而是因為……
「任弘戰功赫赫,百戰百勝,連匈奴大單于都為他所挫,吾等恐怕討不到好罷,更何況,朝中諸位將軍也不會樂見此事,就算贏了,任弘舊部聯合諸侯作亂當如何是好,事情應該還沒到這個地步。」
正思索間,霍光墓到了。
霍光的墓葬位置位於茂陵與平陵之間,恰如他的歷史地位,乃是承前啟後之人,右扶風任弘帶着三千三河卒趕了七天工,基本完成了陵寢的建造,制好了牆垣,又修建有三出闕,車隊便依次魚貫而入。
已經吃了七天飽飯,還得了在他們看來「巨額」賞錢的三河卒已經唯西安侯馬首是瞻,今日也手持鏟、筐等物遠遠待在墓園之外,等下葬完畢後,他們還得為大將軍起封土。
而任弘則騎在馬上,盯着這一幕,三河卒之中,亦有一群頭上頂着斗笠的部隊,多是西安侯府的親衛,以及游熊貓找來的武功縣人,多達百餘人,都帶着真傢伙,衣裳里着一層鐵甲。
裏面還有一個被任弘星夜召來的年輕青年,手裏的傢伙看似巨鏟,蒙着一層麻套,實則是一柄方天畫戟,卻是被封列侯後閒置在家的甘延壽。
不過兩邊想的皆是以防不測,來一把後發制人,畢竟都不願意毀了這場葬禮。霍禹、霍山相信皇帝的示好恩榮,而天子與任弘則希望溫水煮青蛙,慢慢撤盤子。劉詢身邊已沒了激進派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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