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這個,心和身子都軟了。
偎依在他肩頭,「我不喜歡零丁洋的名字」
權策低下頭,笑得有些窘迫,「你不喜歡,自然可以改,只不過……」
「有這個名字,總會讓我記起對你的愧疚和虧欠」
「我想,還是留着的好」
武后沉默片刻,指了指旁邊晃晃悠悠的李旦。
「旦,會死嗎?」
李旦身子劇烈顫抖,噗通跪下。
「母皇……大郎……」
權策伸手扳過武后的臉,不讓她看李旦的模樣。
「他不會就死」
權策說得隱晦,不會馬上死,但也活不了多久。
真相總是殘酷,政治鬥爭,沒有溫情脈脈,只有你死我活。
武后已經是特例,再留着李旦,後患無窮。
因此,聽了權策的回覆,武后反倒有些意外。
李旦留着,權策怎麼辦?往哪裏擺?
「你將如何?」
權策笑了,將懷裏的女兒向上摟了摟,轉換了話題。
「陛下,這是我女兒,大名叫從珏,乳名叫如心」
「嗯」
武后愣愣的應了一聲。
「太平過來」
「這是我兒子,取名叫宸,從母姓李」
太平公主抱着小小嬰孩上前。
武后聞言,瞳孔縮了一縮。
「好,也好」
太平公主是高宗皇帝和武后的獨女,受寵猶如掌上明珠。
她與權策的孩子,既有權策的血脈,也有高宗皇帝和武后的隔代傳承。
前朝當朝皇族血脈佔全,血統之高貴,無與倫比。
比起權衡,顯然更容易讓李武皇族接受。
不得不說,為了儘量降低烈度,權策煞費苦心。
「母皇,孩兒諸子皆絕,願請妹妹成全,過繼此子為後嗣」
李旦渾渾噩噩,在此關鍵時節,突地福至心靈,跪地膝行幾步,哀哀求懇。
江山帝位都是假的,他只圖能活得長一點兒,活得好一點兒。
「不急」
權策沒有立刻答應。
……
神龍元年春節後,武后下詔退位。
避居長安東郊零丁洋。
退位之前,武后無所封賞,無所政論,也沒有宣揚功績。
簡簡單單,除了退位之事,只冊封了權策的嫡女權徽為谷水公主。
僅剩的兒子,安國相王李旦登基為帝。
他繼位的地點,仍在驪山華清宮,一應儀式悉數從簡。
李旦曾掙扎過,想回長安或洛陽的正宮舉行正位大典。
權策沒有點頭,他便只有窩在驪山上。
李旦先是要恢復國號為唐。
又以膝下荒涼,國本不穩為由,下旨過繼權策與太平公主之子李宸為嗣。
然而,兩項主張都不獲權策支持,沒能成行。
反倒是李旦身邊的得力謀士崔日用,被薛崇胤找了個藉口,沒入大理寺獄中。
第二日便宣告暴斃。
李旦驚懼不已,想要出宮下降,探訪長姐義陽公主,實則想要徵詢權策的意見。
內侍省大太監楊思勖和羽林衛大將軍李多祚,竟封閉宮門,不予放行。
李旦只好怏怏而歸。
接連幾件事,讓朝野慄慄危懼,看清了大局。
未久,狄光遠和王之賁等人聯名上奏。
「大周肇建鴻基,成於皇帝之母,踐祚之初,圖謀改易,人情有所不受」
「大唐天下正統,寄於皇帝之父,大位既歸,無所動作,禮法有所不容」
「陛下後嗣艱難,有意旁支入繼,正可因勢利導,行禪讓之大禮,由唐而建周,由周而復唐,承前啟後,撥亂反正,功莫大焉,不興刀兵,澤被四海百姓,公私並濟,垂範六合萬邦」
「臣等為皇帝陛下賀」
李旦深夜收到這封奏疏,嘔血以致暈厥。
他姓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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