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不說。那你跟我說說,伯陽這是怎麼了?」
袁權猶豫了一下,伸手撩了撩頭髮,在對面坐好,倒了一杯水捧在手心裏。「大王覺得伯陽是什麼樣的性子?」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袁權嘴角顫了顫,想笑又沒笑出來,忍笑的樣子自有一番風韻。「將軍過獎了,我袁家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男子。」
孫策微怔,隨即反應過來,他可能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袁耀是袁術的兒子,他怎麼可能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實際上,袁家就沒有這樣的基因。從袁安開始算起,絕大部分袁家人——包括眼前的袁權——都極富進攻性,只不過表現形式不同而已。
「伯陽之所以不爭,是因為他不需要爭。他是父親的獨子,父親的一切遲早都是他的。至於其他的,他想爭也爭不到,自然也無須去爭。只不過人都是不安分的,就像孩子都想吸引父母的注意一樣,他也會不時的折騰一下,讓人知道他的存在,不要忘了他。母親去世早,父親又常不歸家,其他人也不敢管,都是妾來管教他,但凡遇到這種事,輕則罵幾句,重則打一頓,他也就安份了。」
孫策興趣盎然。「他惹事,就是想挨一頓打?」
「不敢說每次如此,但大部分時候都沒什麼大事。當然這次的事有些反常,畢竟他已經成年了,不應該再耍那些小伎倆,可是靜極生動,這心思怕是沒有太大的區別。謝憲英的性子雖然烈,畢竟有些畏懼,平時一直順着他,卻不知道他是個猴子精,越是順着他越是會得寸進尺。」
孫策支着腮,手指摩挲着唇上的鬍鬚,面帶微笑。「那你打一頓就能解決問題?」
「不管能不能解決問題,先打一頓再說。如果不能解決問題,再想別的辦法。」袁權咬牙切齒。「這豎子不知珍惜眼前福,竟想出這等荒唐的主意,不打如何能解氣。」
「那你先解氣,然後再說。」孫策笑笑。
袁權起身答應,下車去了。孫策獨自留在車裏,品味着袁權的話外之音,一聲輕嘆。吳郡人、丹陽人滿意了,會稽人還沒滿意,這是變着法的提醒啊。袁耀靜極生動,謝家心懷畏懼,看起來只是袁耀、謝憲英小夫妻之間的事,實際上不可能這麼簡單。袁耀已經成年了,不能總這麼閒着。謝煚的事也過去了那麼久,又在長安配合楊修多時,既有苦勞也有功勞,也該有所表示了,只是讓謝承做文書是遠遠不夠的。
袁權在裏面起什麼作用並不重要。人在局中,身不由己,有些事也不是她想推就能推得掉的。
婚姻就是一張網,每個人、每個家族都是網上的一個結,誰也掙脫不掉。
——
袁權回到自己的車上坐定,拉開車窗,騎着馬,陪同在一旁的萇奴迎了上來,躬身行禮。
袁權看了一眼遠處的袁耀,見袁耀身邊並沒有人。「看到呂小環了嗎?」
萇奴有些疑惑,回頭問了一句,這才知道呂小環祭完墳就走了,並沒有與袁耀一路。袁權眉頭微皺,讓萇奴去請袁耀來,然後再去請韓少英或者馬雲祿來。萇奴應了一聲,轉身安排人去了。很快,袁耀來到袁權的車前,敲敲車門,剛要說話,裏面傳出袁權的聲音。
「萇奴!」
「在!」萇奴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將這糊塗東西綁了。」
「是!啊?」
「沒聽清麼?」
聽得袁權語音不對,萇奴意識到袁權是真的怒了,二話不說,兩步趕到袁耀面前,伸手就將袁耀從馬背上拽了下來,厲聲喝令綁了。隨他保護袁權的都是袁家舊部,看到這一幕,雖然有些驚訝,卻又似曾相識,沒說一句話,上前就將袁耀捆了起來。
袁耀欲哭無淚,卻也知道東窗事發,孫策肯定是將事情轉告了大姊,大姊發怒了。也不知道孫策是怎麼說的,這件事最後能不能成。他很想問問袁權,但袁權卻沒有聽他說話的意思,只好先忍着。過了一會兒,韓少英帶着兩個羽林衛飛奔而來,向袁權躬身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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