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虞翻就打斷了他。「現在到處要用錢,哪有閒錢做這麼大的工程,往後拖一拖吧。」
孫策與張紘啞然失笑。
——
三大火爐之一的建業絕非浪得虛名,還沒進入五月,天氣就熱了起來。好在石頭城地勢高,又臨江,還不算悶。
處理了一天的公務,與張紘、虞翻一起吃了晚飯,孫策回到後宮。踏進宮門的那一刻,他莫名的輕鬆了很多,有一種下班的感覺。他不是惰政的暴君,但也算不上勤政,日落之後,除非發生大事,非由他做主意不可,張紘等人通常都不會來打擾他。能處理的就處理了,不能處理的也等到明天再說。
上行下效,張紘、虞翻也都準點上下班,只有軍師處的郭嘉最近比較辛苦,常常要加班到深夜,有時候甚至乾脆留宿軍師處,隨時準備處理急務。
孫策來到正殿,妹妹孫尚英正和袁衡說話,次子孫勝帶着曹昂的兒子曹琬玩,曹琬邁着小短腿,跟着孫勝跑來跑去,奶聲奶氣的叫着阿兄。他剛剛學會說話,口齒不是很清楚,還流口水,孫勝不時的停下來替他擦口水。
見孫策進來,袁衡、孫尚英都起身行禮,孫勝也牽着曹琬行禮,曹琬躲在孫勝的後面,不敢看孫策。孫策很意外,這個外甥以前可沒這麼怕他,今天這是怎麼了?孫尚英上前解釋,說今天曹德來求情時,她和曹琬在旁邊看到了,曹琬被孫策嚇住了,孫勝哄了半天才好些。
孫策哭笑不得,捏了捏曹琬的臉蛋。「豎子,阿舅只是嘴上狠,你那阿翁才是真狠,拍拍屁股就走了,才不管你的死活呢。」
「父王,兒臣……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孫勝忽然說道,小臉憋得通紅。
孫策瞅了他一眼,見他一副認真的模樣,不禁笑道:「什麼問題,這麼嚴肅?」
「嗯,很重要。」孫勝點了點,又偷偷看了袁衡一眼。袁衡投來鼓勵的目光,孫勝鎮定了些,小心翼翼地說道:「姑父離開兗州,去益州,是對還是不對?」
孫策沒有立刻回答,他在袁衡讓出的正席上坐下,又拍拍身邊的位置,讓孫勝坐過來,想了想,才反問孫勝道:「你覺得呢?」
「兒臣覺得……」
「沒頭系,你怎麼想就怎麼說,不用怕錯。」孫策攬着孫勝的肩膀,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
「喏,兒臣覺得……他是朝廷任命的兗州刺史。向朝廷俯首不為不忠,奉父命去益州,不為不孝。為兗州百姓而降,不為不仁。不棄舊部,不為不義。忠孝仁義俱全,自然是對的。」
「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別人教你的?」
「是兒臣自己的想法。若是狂悖,請父王降罪。」孫勝一本正經地行了一禮。
「你說的沒錯,何罪之有。」孫策拍拍孫勝的小臉,示意他坐下。「那父王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父王請說。」
孫策拔出風雲佩刀,擺在案上,將雪亮的刀身抽出半截。「如果父王命你殺了阿琬,你會照做嗎?」
孫勝一愣,臉色頓時白了。曹琬更是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孫尚英連忙過來,將曹琬抱在懷裏,嗔道:「王兄,你這都是什麼問題啊。」
袁衡衝着孫尚英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打亂了孫勝的思路。
孫勝抿着嘴唇,想了半晌,才搖搖頭。「不會。」
「為什麼?」
「因為……因為阿琬還是個孩子,他是無辜的,即使父王有詔,兒臣……也不能殺他。」
「說得好。」孫策收起刀。「殺無辜的孩子是不對的,所以即使是父王的命令,你也不應該照做,如果做了,反倒不對。可見一件事對與不對,與忠孝仁義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是吧?」
「可是……」孫勝有些糊塗了,苦惱的撓着腦袋。
「忠孝仁義還要不要,是吧?」
「嗯嗯。」孫勝連連點頭。他考慮了好幾天,好容易鼓起勇氣問孫策這個問題,現在不僅沒有得到孫策明確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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