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同。雖說漢代的讀書人有點自以為是,經學也走入讖緯的歧視,但漢儒畢竟不是程朱理學家,面對現實,他們還是有勇氣自我革新的。今古文鬥了那麼多年,在漢末一統,又迅速演化出魏晉玄學這樣的學問,至少說明讀書人還有活力,只是方向錯了而已。
況且楊彪身份特殊,如果能讓他改變立場,意義不亞於攻克一州。
攻城易,攻心難。打天下容易,得人心難。如果不能得人心,一味以利誘人或者以勢逼人,太平必然不能持久。司馬氏就是一個近在咫尺的例子,為了篡位,司馬氏一手拉攏世家,以利益誘惑,一手殺戮異己,搞得人人自危,最後西晉只維持了短短的幾十年就分崩離析了,還將華夏拖進了五胡亂華的深淵。
——
兩天後,孫策到達太湖東岸,吳郡太守府的掾吏大部分回城,吳會世家卻沒有走,繼續討論造船出海的事,與此同時,信使已經趕向江東諸郡,通知更多的世家來參加會議。
孫策進駐大雷山大營,特地將楊彪夫婦安排在附近的一座小院,離得不遠,卻又不在大營之內,比較安靜。傍晚時分,他和張紘來到楊彪住的小院,進了門,未語先笑。苦笑。
「失禮,失禮,這兩天百事纏身,怠慢姑父了。」
「無妨。」楊彪打量了孫策一眼,微微欠身致意。得到鍾氏傳過來的話,知道孫策會見他,他已經安心了不少。現在剛剛離舟登岸,孫策便來拜訪,可見誠意是有的,他已經很滿足了。「將軍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勞累了?」
「身體不累,心累。」孫策嘆了一口氣。「今天來,一是問安,二是向姑父求援。」
「求援?」楊彪警惕起來。有上次的教訓在先,他不敢再有任何大意。他追到吳郡來,是希望孫策能夠退一步的,孫策反過來向他求援,這未免詭異。不會又是什麼坑吧?
不僅楊彪警惕,就連袁夫人都心中不安,從內室走了出來。孫策向袁夫人行了禮,又和袁權交換了一個眼神。袁權心中有數,郭嘉已經通過鍾夫人轉達了計劃,只是為了不讓楊彪生疑,孫策才沒有親自前來通報。袁權冰雪聰明,一聽這個計劃就知道孫策有意勸降楊彪,她當然樂見其成,口氣非常緊,一點消息也沒透露,此刻見到孫策,也是一臉茫然不知的模樣。
孫策入座,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經過幾年試航,海船的優勢非常明顯,現在吳會世家想籌集資金,再造幾艘海船做海路生意,但他們只看到利益,低估了風險,急於求成。他為了降低風險,不得不召集更多的世家商討,希望能尋找一個更穩妥的辦法。
楊彪有些狐疑。「既然出海風險這麼大,為什麼還要耗費巨資出海?大戰之後,中原凋弊,集中財力、物力解決眼前的困難,恢復太平,不是更好嗎?」
孫策給張紘使了個眼色。張紘接過了話題,解釋出海的必要性。「吳會世家出海經商的積極性這麼高當然是有利可圖,沒有利潤,沒人願意冒這樣的風險。可是除了牟利之外,出海還有着更深遠的意義:一是開拓眼界,了解海外的情況;一是尋找金銅,解決貨幣不足的危機。
對後一個問題,楊彪不難理解,貨幣不足不是什麼新鮮問題,已經困擾了大漢幾十年了,董卓鑄小錢就是想解決這個問題,但適得其反,不僅沒能解決問題,反而加速了經濟的崩潰。可是對前一個問題,楊彪有不同意見。「開拓眼界自然是好事,卻非急務,眼下難道不應該先着眼於內嗎?」
張紘笑了笑。「文先兄,若天下不安,你想獨善其身,能行嗎?」
「是啊,所以我覺得應該先安天下,不要急着出海。」
孫策和張紘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袁權也笑了,解釋道:「姑父,你說的天下和張長史說的天下不是一回事。他說的天下包括海外之國,你說的天下只是大漢。」
楊彪有點尷尬。這些天他也看了一些文章,了解了不少以前不清楚的事,但他考慮問題還是習慣性的着眼於中原,對海外諸國沒什麼感覺。「慚愧,學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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