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意思。
「子揚,你辛苦一些,我年老體衰,實則熬不住了,去車上休息一下。」
劉曄點了點頭,拱拱手,示意周忠自便。蔣干卻趕上一步,扶着周忠。「請周公小憩片刻,小子與子揚說幾句話,稍候便來請教。」一邊說,一邊吩咐侍者從車上取出一些酒漿果品給周忠送去。周忠非常滿意,心情愉快地走到一旁,蔣乾的侍者手腳麻利,擺下案席,請周忠入座,觀河品酒。
劉曄靜靜的旁觀,一言不發。蔣干走了回來,示意劉曄向前幾步,站在高聳的河岸邊。大河奔涌,濤聲如雷,他們說的話只有對方聽得到,幾步外的侍從都無法聽清。蔣干凝視着大河,劉曄也不說話,眉頭依然輕蹙,但神情卻漸漸松馳下來。過了好一會兒,蔣干輕輕笑了一聲:「子揚,江河並稱,你生在江邊,如今又觀大河,有何感想?」
劉曄嘆了一口氣。「江清而河濁,這大概便是最直觀的感受了。」
「還有呢?」
「關中大旱,渭水只剩下一半,大河卻氣勢不減,這一關之隔,竟有天地之別,若非親眼所見,真令人難以置信。」
「孫將軍常說,士人負天下之重,不僅要讀萬卷書,更要行萬里路,縱覽人間萬象,抽絲剝繭,去偽存真,方能濟時救世,造福天下蒼生。如果只是埋首故簡舊牘,抱着幾句聖人經典不放,不僅無法救世,說不定反成了禍國殃民之源。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豈是虛言哉?」
劉曄沉默良久,幽幽地說道:「孫將軍只提造福天下蒼生,卻不提朝廷隻字,他這是心意已定,欲蹈袁紹覆轍了……」
蔣干反問道:「如果不能造福天下蒼生,要這朝廷何用?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劉氏的天下。民心在劉氏,劉氏便是天子。民心在孫氏,孫氏為什麼不能為天子?子揚,如果你們還抱殘守缺,寄希望於劉氏四百年天下的恩澤,無異於抱薪救火。就算孫將軍願意貢賦,朝廷也支撐不了幾日。」
劉曄眉梢一顫。「孫將軍願意維持貢賦?」
蔣干盯着劉曄看了片刻,一聲輕嘆,搖了搖頭。「子揚,舍本求末,你讓我很失望。」
劉曄苦笑。「我德淺才疏,做不到絕食七日猶能鼓弦而歌,實在愧對聖人。」
蔣干眉頭一挑,轉一轉眼珠,撫掌而笑。「子揚能出此言,可共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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