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場重傷的醫療費花光了全家的積蓄，而縱使如此，也僅僅只是保守治療而已，想做根治的手術，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家裏最開始攢錢買新房子的生活方式轉變為許仕和老媽一起每天起早貪黑，為每天的醫藥費而殫精竭力。

    而故事中的那幾個姑娘，在得救之後，一直迴避着許家，沒為老爹的醫藥費支援過一分錢，因為害怕被報復，她們也不願意站出來指認罪犯，這其中有心虛的，已經搬家離開了這座城市。

    世態炎涼，許仕過早的認識到了這個道理。那老爹還記不記得今天是這個特殊的日子？

    許仕瞥了一眼木質床的床沿，那裏的木頭密密麻麻斑斑駁駁的有無數抓痕在那裏，是老爹疼痛時硬生生用指甲摳挖出來的。今天，又多了兩道新的抓痕，想來從不曾遺忘吧。

    「老爹，我去上學了。」許仕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穿好單薄的外套和老舊的書包，向床頭揮揮手。

    但走到門口時，他還是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道：「老爹，一年了，你後悔嗎？」

    床上那個睡在陰影之中，自癱瘓後一天說話不超過三句話的男人終於發出了沙啞的聲音：「你也記得這一天啊……這並不是後悔不後悔的問題，當時若是我再遲出手那么半分鐘，那幾個姑娘的一生都會毀了，我不是神仙，沒法在做一件事的時候就猜到結果，在做心裏認為正確的事的時候，是考慮不了那麼多的。」

    是這樣的答案嗎？許仕有些不太信服，若真是如此的坦蕩，那木床上那無數的抓痕又算什麼。

    許仕正要出門，身後響起了滋滋丫丫的難聽研磨聲，他驚訝的回頭，只見老爹剛勁的右手狠狠地抓着床沿，臉色有些猙獰，嚴肅而沉痛地對他說：「但我不希望你成為一個勇敢的人，不需要成為英雄，不需要像我一樣，也不指望你有所成就，遇事避開，不要逞能，就做一個默默無聞，按部就班長大的凡人就很好了，這也是你媽和我對你共同的期望。一個家裏……」

    許仕在黑暗中捕捉到了老爹的眼神，微縮而黯淡，苦澀而失落。他張開的嘴緩緩合上，沉聲道：「恩!知道了。」

    一個家裏有一個癱瘓的病人就夠了，最後這句話老爹雖然沒說出口，但許仕也已經知道了。

    從主臥來到麵館的門面，老媽也是從四點開始就起來在這裏忙忙碌碌着準備着等下要賣的早餐了，這一年來，她也憔悴和消瘦了許多。

    許仕隨手拿起一份豆漿油條：「老媽，大骨湯和蔥花香菜都處理好了，就放在廚房的，老爹的藥也換好，我去上學咯。」

    揉了揉因疲累而發僵的臉，許仕摸出手機正要看看離上課還剩多少時間，突然瞥見之前沒有關掉的王者榮耀界面上，有新消息發過來。

    順手一點開，竟然是不知名的發件人：「尊敬的秋去春來，鑑於您這幾個月的優良表現，官方決定送您一份神秘大禮，請於今晚注意查收。」

    許仕打了個哈欠，暗罵一聲晦氣，雖然他不至於被這麼低劣的騙術騙到，但大清早就被騙子光顧可不是好兆頭。

    希望今天別遇到什麼壞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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