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
刺死她!
刺死她!
君晚死死握住手中的碎瓷片,尖銳的瓷片扎入掌心,滲出淋漓的鮮血,她卻仿佛沒有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痛苦,只死死盯住那宮女的後頸,手,已經揚了起來。
就在這時,宮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她到底有些心慌,忙放下手,朝殿門口望去。
只見燦然陽光中,一人出現在門口,身後跟着兩名宮女。雨過天青色的錦袍,腰系白玉帶,雖年歲不大,臉上卻有了幾分稜角,精緻的五官,冷然的氣質,讓她怔怔看呆了去。
他逆光而來,整個人仿佛披上了一層透明的琉璃色,如一道暖陽,照進君晚冰寒的眼中。
他行到君晚跟前,上下打量她幾眼,冷冷開口,「你是君晚?」
他的聲音,同他的外表一樣冷淡,可不知為何,君晚卻覺得如天籟一般好聽,而此時的她,甚至都不知面前之人是誰。
她雖在這宮中長至五歲,但極少參加過宮裏的宮宴,除了經常欺負她的幾位皇兄,其他人都不曾見過。
眼前這小男孩不過七八歲的年紀,錦衣華服,氣韻不凡,約莫……也是她的哪位皇兄吧。
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方才在一旁收拾碎片的宮女已抬頭看來,忽的變了臉色,忙不迭跪地行禮,「奴婢見過三皇子。」
說着,拉了拉君晚的衣袖,疊聲催促,「殿下,快!快給三皇子行禮!」
君晚長睫一眨,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小男孩,身子已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雙膝跪地,仰起小臉看着他。
原來,他就是傳說中的三皇子君殊啊!
便是在這宮中毫無地位的他,也聽過三皇子其人。他的生母,是如今後宮最為得寵的蕭貴妃,而關於他本人的傳言,更是多如牛毛。
有說父皇雖寵蕭貴妃,卻並不待見他。
有說他年紀雖小,其心思謀略,卻已勝過成人。
有說他性情極冷,極少有人能與他說得上話。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沒想到有一日,她能親眼見到傳說中的三皇子站在自己面前,沒想到,他竟是如此俊美無儔,更沒想到,他竟會主動對自己說話。
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恍神,一時竟沒想起來回答他方才的問話。
君殊皺了皺眉,瞥一眼她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眼中閃過一絲不郁,很快,他轉了頭,看向一旁跪着的宮女,「你是伺候雲和帝姬的?」
宮女忙不迭點頭,「是,是,奴婢是伺候殿下的。」
話音落,君殊卻忽的飛起一腳,朝宮女的心窩子踹去,語聲冷淡,「你便是這麼伺候主子的?主子受了傷你不見?」
他腳下力道不輕,那宮女被踹翻在地,卻不敢吱聲,忙不迭又爬了起來,匍匐在君殊面前,嘴裏戰戰兢兢求饒,「奴婢知錯,奴婢知錯,請殿下息怒,請殿下息怒!」
君晚一驚,手上一松,手掌中攥着的瓷器碎片落地。
君殊轉了目光看向她,清冷的眸光在落地的碎片上一頓,瓷器尖銳處還染着鮮紅的鮮血,而她的指尖,此時也正在流血。
君殊的目光上移,落在君晚怔忡而蒼白的臉上,眸中閃過一絲異色,聲音還是那麼冷,「我母妃讓你去她宮裏。」
君晚愣住。
君殊的母妃可是如今宮中炙手可熱的蕭貴妃,她這個時候叫自己過去,是為的什麼?她從小看慣了世人冷眼,自然養成了多疑的性子,眼中下意識露出警惕之色。
君殊不耐地蹙了蹙眉。
他是什麼人?君晚眼中的懷疑能逃過他的眼睛?當下生了幾分不悅。
母妃性子良善,昨日偶然聽宮女說起君晚如今處境艱難,頓時生了惻隱之心,今日好說歹說才勸動他,讓他過來這邊將君晚帶到她宮裏去。
若是平常,以君殊寒涼的性格,這種事他是不會做的。但這次蕭貴妃開了口,君殊最是孝順,也不忍拂了母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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