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翻之後,沒有慌亂,眼看他起身去拿哨棒,忽然急中生智就地一滾,憑藉身體優勢再次將他撞翻,這一次他吸取教訓,死死纏住對手,發揮身體優勢,避免正面對戰,抱着他在地上滾來滾去,毫無體面地扭打一起。
貼身肉搏,靈巧的身法和嫻熟的武技統統施展不開,拼的就是狠勁、力氣和戰鬥意志,恰巧這三樣李默都不缺。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中了對方多少拳,挨了多少次膝撞,受了多少次肘擊,他滿臉是血,眼睛被血混着泥土糊住幾乎不能視物,他甚至懷疑自己脊椎被人打斷了,因為半邊身體都失去了知覺,他的嗓子也吼啞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瘋了。但他的意志沒有垮,他還在瘋狂反擊,他完全豁出去了,只要身體還能動,只要自己還沒死,就死拼到底,不死不休。
「打死他!」一個中年婦人咬牙切齒,嘶聲怒吼道,滿腔的怒火勃然噴發。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更多的人怒吼起來。
「你們,想造反嗎?」
一個土兵怯生生地吼了一嗓子,馬上他就後悔了,他發現無數憤怒的眼睛正瞪着他,這些平素溫和的像綿羊,卑微的像螻蟻一樣的賤民現在都******要吃人了。
他們平日裏作威作福,欺壓良善,積怨極深,這被壓抑的怨憤一旦爆發,便是排山倒海之勢。在這洶湧的浪潮面前,他們筋酥骨軟,連拿棍的力氣都沒有了。
「住手!」有人一聲怒吼,恰似晴空霹靂,又如虎嘯山林。
四周空氣為之一窒,所有人都被鎮住了。卻見跛子趙破陣在軍料城管事孫大牙、他那四個粗壯的義子,還有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少年的簇擁下正一瘸一拐地趕過來,他面如冷霜,周身籠罩着一股逼人的殺氣。
「趙都頭,你可來了,這幫人要造反啊。」
土兵來個惡人先告狀,趙破陣把冷目一掃,眾人都不敢吭聲了。
「都給我鬆手。」趙破陣衝着塵埃里兩個正作生死之博的人厲聲怒吼道,目光像錐子一般鋒利,冒着寒星,透着冷氣。
李默被這威嚴所懾,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默默地鬆開了手,但他是胸口頓時遭遇對手猛烈一踹。他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繼而眼前一黑,整個身體都失去了控制,就此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黑夜,身邊點着一盞清油燈,那個溫婉清秀的少女正坐在床頭,拿着一塊冷毛巾在擦拭他的臉,另一個老嫗則端着藥盞緊張地盯着他。
李默掙了一下,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骨頭像散了架,劇痛無比,根本動彈不得。
「醒了,他醒了,大娘。我去叫老趙叔。」少女興奮地站起身,含笑向外面跑去,端着碗盞的老嫗湊過來,和聲問道:「孩子,你覺得怎樣,可能喝藥?」
這老嫗就是李默在井台邊救下的那個少年書生徐文勝的母親,這裏的人都叫她文勝娘。她年紀其實也不大,只因生活艱辛,日夜操勞,才顯得面容蒼老。
「謝謝大娘,我喝不下。」李默渾身劇痛難忍,便是仙丹也服不下。文勝娘面露悽惶,眼圈紅了:「這可怎麼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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