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打理十四號,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這種話恨不得直接刻到那張臉上。
黃德鴻,雖然言語間仍然稱自己是師姑,禮數也沒有差了半點,但是開口說起其他兩人,必然先提杜月笙安排顧嘉棠見他稱兄道弟的事,仿佛十四號只有他一個人夠資格被杜月笙認可,明明知道顧嘉棠那番話是挑撥離間的毒藥,卻又甘之如飴的吃下去連聲叫好,讓齊瑋文之前還念在他是陳仲英的弟子,偏向他的心思馬上就淡了。
齊瑋文在獲悉陳仲英死訊時,想過自己應該替陳仲英支撐十四號大局,可是等清幫被料理乾淨之後她才發現,往日站在陳仲英身後,與自己站到台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她想扛過這副重擔,可是幫會裏的其他男人卻根本沒有想過給她機會,仿佛之前她齊瑋文只是靠着陳仲英的信任才坐到如今位置。
「抗戰都打完了,國民黨也都已經再也用不到洪發山,中國更不需要洪門反清復明,你也走了,十四號讓他們去爭搶散了也好,就當為你殉葬。」齊瑋文低頭銜了一支細長的壽百年女士薄荷味香煙在嘴裏點燃,憶起陳仲英的突然離世,有些心灰意冷的想道。
她仰起頭想要吐一口悶氣,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九龍城寨外的街邊,此時街邊唐樓四層的一處窗台處,擺放着一盆劍蘭,此時在窗台上綻放,如同一個優雅女子,靜靜的立在窗前,欣賞着街上行人與風景。
看到那株隨風輕輕搖曳的蘭花,齊瑋文又想起那個明明算計了清幫與十四號,卻偏偏因為自己願者上鈎而沒辦法追究的宋天耀,想起當日他離開時那句話,請自己再去嗅一次蘭花。
齊瑋文怔怔的望着那株建蘭,嘴裏喃喃念着卅年回首,當知江湖易老,不如洗盡鉛華,從容歸去。
街上行人穿梭如織,她卻只感覺到孤獨,如同此時她上方那株孤獨的蘭花。
洗盡鉛華,從容歸去,只是自己該歸向何處。
「宋師爺說了,願意幫忙修繕龍津義學和安老院的街坊,每人都有工錢,家裏房屋破損漏雨的,宋師爺也都可以幫忙出錢修補!錢是不義之財,但是卻可做義舉,全都花掉它,一分不剩!」一聲蒼老的叫喊聲打斷了齊瑋文的思索,她轉過頭,當初夜間來見宋成蹊時,宋成蹊屈身幫忙繫鞋帶的跛腳老人此時正紅光滿面的站在街邊,對街坊們底氣十足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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