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和如意的反應讓他有些觸動,他自己不覺得,可能賈府內關心他的人會很擔心。還沒出門,卻是聽小丫鬟來回說單大良等了一早上,便先到前院來。
外書房中,賈府的大管家單大良很乾脆的跪在賈環面前,「三爺,府里的事情,我作為大管家難辭其咎。請你責罰。」
這兩三天裏,族學安排在府里、外頭店鋪里實習的二十三名學生都給趕出去。賈薔、賈芸在管事處里的記錄工作停止。賈瑞在門房頭目的差事給停了。錢誠在庫房的差事也停了。
賈環在書桌後磨墨,淡淡的看了單大良一眼。四五十歲的人,有着一張圓臉,現在是一臉悔恨的神情。賈環心裏其實知道他是演的。但心裏也沒多生氣。
單大良低着頭,跪在地上,見賈環不理他,心裏的惶恐逐漸的加深。他不想成為第二個賴大。在府里做大管家,一呼百應,走出去,人人敬三分。吃穿用度,什麼都不缺。到金陵里去種田是什麼待遇?風吹日曬啊!
賈環提筆寫字,譏諷的道:「府里上下,真是一顆富貴心,兩隻體面眼。嘖嘖。單大良,你們平常都不讀書的麼?沒有文化很可怕的。」
單大良心裏一陣無語。他給賈環鄙視了。他們這些管家升上來,肯定是認識字的。不然怎麼記賬、算賬?但此時無話可說。賈府里現在誰敢在三爺面前說讀書的事情?三爺是這方面的權威。
賈環寫完,將手裏的毛筆放下來,「喏,你拿回去裱起來,放在管事處里當字畫擺設。善後的事情,相關的責任人都給我清洗一遍。至於提拔哪些人填補空缺,你心裏應該有數吧?」
單大良知道賈環的意思是提拔族學裏學生的父母,「我明白。」從地上起來,上前到賈環的書桌邊,將賈環寫的一幅字捧着離開。眼睛掃着上面的字。
憶秦娥: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詩詞什麼的,單大良自是不大懂。但看着那遒勁、有利的字體,鋒芒畢露。再看看句子,他總感覺有一股冷冽的殺氣。走到賈環的書房外時,盛夏艷陽高照,他卻是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心裏苦笑一聲:三爺如今和大老爺、老爺是一個等級的人了。在外頭做事,老太太都管不了。三爺的意思,他不敢打折扣。
…
單大良怎麼在賈府內展開清洗,賈環並不怎麼關注。清洗的不到位,錢槐、江興生、賈薔、賈芸等人會給他說。
他的目光已經不再停留在賈府的奴僕界,而是平視着賈赦、賈政。這些事情引不起他的興趣。他現在的頭等大事,還是趕緊,搞定他的婚事。
昨天政老爹已經放話了。他可不想搞盲婚啞嫁。
賈環去了後宅趙姨娘處稍坐。此時,賈環的乳母張嬤嬤正在奉承趙姨娘。趙姨娘是家生子抬舉起來的姨娘,但因賈環的緣故,現在的地位則是和良家妾差不多。
賈環免不了挨趙姨娘幾句口頭禪。略坐了一會,然後往屋後的抱廈廳去。得知三春去老太太屋裏和說話去了,便折回來,回望月居。吩咐錢槐去馮紫英送信,派胡小四給大師兄等人送信,再帶着晴雯一起到梨香院。
賈環有段時間沒來梨香院了。倒不是因為薛蟠的緣故,薛蟠的事就在兩三天前。而是他這段時間在忙着幫山長脫困。
梨香院中的氣氛有些沉悶。丫鬟們說話都是輕聲細語。一個小丫鬟迎着賈環兩人,「三爺來了。我們奶奶和姑娘在廳里等着的。」帶着賈環、晴雯進了明廳中。
陳設雅致的廳中,薛姨媽和薛寶釵兩人正坐在椅子上等着。香菱、鶯兒、同喜、同貴在一旁候着。
薛姨媽四十餘歲,盤着桃心髻,一身暗青色的對襟褂子,眼睛有着哭泣後的紅腫。
寶釵則是一襲青緞的長裙,明雅秀麗,端莊而坐。見賈環進來,視線交錯,微微一怔。心中仿佛給什麼刺痛般,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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